关仲贤缓缓一笑,“是你太过着急,想要将我逼入绝境,这人啊,不能着急,一旦着急,就会露出破绽,而这些破绽往往是致命的。”
“是,岳父,小婿受教。”宁枫拱手说道。
“近日来可有宁小川的消息。”关仲贤盯着棋盘,缓缓说道。
宁枫点了点头,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关仲贤,关仲贤将信丢到一边,“说吧,老夫听着呢。”
“小川在潞州成阳杀了靖北王世子,一路东去,来到前城山孔氏儒门,三日前离开前城山,准备去象州。”宁枫开口说道。
看似说的平平无奇,可是这些事都是差点让宁小川客死他乡的致命杀机,而对于此,关仲贤只是微微皱眉。
“杀靖北王世子的事情老夫知道,去青州也是在老夫预料之中,可是宁小川这要是去了象州,情况可就不妙了啊。”
“靖北王就只有世子一个儿子,死在小川手中,必然会报复小川,至于儒家,有孔先生在,倒是不用怎么担心,这几天扬州东海王那边也不容乐观,小川前往象州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宁枫开口说道,和关仲贤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关仲贤摇头一笑,“扬州有东海王坐镇,宁小川若是去了扬州,靖北王还会有些忌惮,不会多么放肆的派人追杀,可是去了象州就不同。
象州牧顾谌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平日里就喜欢一些花花草草,就算靖北王派人追杀宁小川,只要不冒犯到他的利益,他是绝对不会理会的,这种情况下,宁小川的情况可就不妙了。”
这么一说,宁枫恍然大悟,紧接着就神情有些凝重,“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靖北王没有选择将此事闹到新都,怎那么也不必给宁小川找麻烦,年轻人既然选择了出去闯荡,那这些他就必须承受。”关仲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倒是现在老夫更担心东海王的情况,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论计谋,东海王不如靖北王有心计,论能力,他不如安西王有胆识,之前陛下不搭理他也是因为他的威胁并不大,可是一旦陛下下了决定对付他,只怕他是撑不了多久啊……”宁枫皱眉说道。
“是啊,东海王一旦出事,靖北王已经没有了子嗣,北境统一已经是早晚之事,那陛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宁家了……”关仲贤说着直接将一白子落在了黑子的正中央,让宁枫如鲠在喉,打蛇打七寸,而这个位置正是宁枫的七寸。
宁枫起身拱手,“小婿认输。”
“棋盘上是输了,可是宁家没有,你即刻给宁小川书信一封,让他象州之下结束后,迅速前往扬州,唇亡齿寒,东海王还不能倒。”关仲贤目光一愣,缓缓说道。
宁枫点了点头,“是,小婿这就去办。”
宁枫拱手退去后,关仲贤猛地咳嗽两声,赶紧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当咳嗽结束后,手帕上已经是一大块黑血,关仲贤长叹一声,将手帕放到一旁,闭目沉思。
……
宁府外,孔盈小心翼翼的站在远处看着大门紧闭的宁府,咬着嘴唇,好几次下定决心要上去敲门,每次到了门口看到家丁后又讪讪的退回去。
“你好,我找宁颂,我叫孔盈,是夫子的女儿……”孔盈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还不等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这不行,这会不会让人家觉得我是在仗势欺人啊。”
“你好,我找宁颂,我是孔盈,宁颂的朋友……”孔盈再次模拟了一遍,可是刚说完又摇了摇头,“哎呀,还是不行……”
就在孔盈垂头丧气的跺着脚着急时,一把剑突然伸到了自己的脖颈处,吓得孔盈一个哆嗦,还不等她开口,后面就传来女子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在宁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我不是坏人,我来找人……”孔盈吓坏了,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角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找人?找谁啊?”
听着女子又凶又狠的语气,孔盈眼泪直接吓的掉了下来,“我找三公子宁颂,我是国子监夫子的女儿,也是宁颂少爷的朋友,宁少爷和老夫人之前在前城山待过,我们认识……”
听着孔盈委屈的差点哭出来的语气,女子这才把剑收回去,语气也轻柔了不少,“既然是夫子的女儿,那就转过来吧,让我看看,是何等姿色。”
孔盈转过身,眼眶通红,眼泪刷刷直流,而她这时也看清了刚刚对自己拔剑相向的女子,红裙在身,眉目如画,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可是为什么她刚刚说话语气更人感觉就跟一个罗刹一样。
女子看着孔盈,上下打量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嗯,夫子的女儿果真是有几分姿色,老三这回有福气了。”
“姐……姐姐……你是……”孔盈瞪着眼睛小心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只见红衣女子走过去,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白丝手帕,轻轻的擦着自己眼角的泪珠,手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对不起了,妹妹,我是宁府二夫人,我叫关耘儿,你叫我耘姐姐就行,刚刚实在是抱歉了,你别见怪啊。”
“耘姐姐?”孔盈瞪着大眼睛,看着关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