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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怒吼着的狂暴兽人战士挥出手中的战斧，劈砍向面前那孤零零的敌人，放眼望去，这片曾经喧嚣狂暴，无数兽人厮杀不休的战场，此刻也已经几乎只看得见满地陈尸，血染大地

祖灵们在彼此的屠戮之中同样所剩无几，零星分布在战场的各个角落之上，却也几乎无法看见，战争已经进入终局，当目之所及的敌人皆被灭杀，兽人战士也便将能够在失去目标后解除狂暴，迎接属于他的那份胜利。

「哐！」

然而那骤然砸下，比起自己的敌人先一步命中对方的战斧却没有砍入肉体之内，反而如同穿过了一层虚幻的影像一般，直接自对方的躯体穿过，轰砸地面之上，命中地面尸体手中握持的盾牌，发出碰撞的巨响。

「噌！」

对方的长剑也同样在此刻刺入他的胸膛，但兽人战士并未感知到疼痛，与自己穿过对方的躯体相似，那把长剑对于他而言也化作了梦幻泡影，穿胸而过，也未带来任何痛苦。

「呃啊啊…」

发出一声迷茫而痛苦的呻吟，兽人战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之上，狂暴在此刻解除，疲惫和痛苦源自于极高强度的战斗，狂暴不再压制它们，其便如潮水般涌来，让理智和五感逐渐正常的兽人难以动弹。

狂暴解除便意味着兽人的感知中已经不存在敌人，那么，那战斧穿过的虚幻身躯便是真的在此刻不存在了，抬起头颅，看向眼前的景物，兽人那被痛苦和疲惫充斥的神色中有了几分愕然和迷茫。

在之前敌人所在的位置，地面仿佛化作了水面，一些尖塔般的建筑破开地面，或者更确切地说如同自水中升起一般从地下出现。

在仅仅与自己两三步之隔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条看不见的边界线，将他的敌人和那边的建筑化为一界，而他这边又是另一边，两者互相无法干涉。

「谁，赢了？」

兽人喃喃自语着，他不知道眼前正在发生什么，但他却知晓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战斗直到此刻的理由，为了胜利，为了从血牙帝国中争取到他们部落存续的一席之地，反抗，然后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一个不算完美，但是他期许的理想国。z

「我们……」

在边界的那头，那名本该是他敌人的兽人似乎是听见了他有些茫然问出的话语，嘴巴张合，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并无法从界域的另一头传递出来，而以兽人那浅薄的唇语知识，他只能凭借本能知晓对方所说话语的第一个词语是「我们」。

「什么？」

兽人看着对方的眼神以及说话的动作，他虽然不能理解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情，但他却能肯定，他所面对的那个敌人绝对不是原来那个他了，此刻这具身躯中的意识，和原本那个兽人毫无关系。

「啪……」

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兽人战士猛然回头，战斗残余的紧张感和压迫感依然残留在他的身躯之上，此刻突兀的触碰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首攻击，只是狂暴的后遗虚弱让他除了跪在地上扭动脖子转动头颅外什么也做不到。

「我们赢了，看看眼前的事物吧，稍安勿躁，这将会是我们的理想国，之前曾经与我们为敌的存在，也不会是敌人了。」

兽人战士此刻才发觉对方是一名萨满，虽然并非他那个小部落里的萨满，而是兽人反叛者队伍中不知哪个部落的萨满，但毫无疑问，对方是友非敌。

「理想国……？」

口中咀嚼着这个在战斗之前便被其余兽人战士和萨满反复提到并且被他自己深刻记忆的词汇，他一时还有些茫然，战斗胜利了，然后这个目标也便同步实现了，真的这么简单？

「

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很快了。」

萨满平静地诉说着，语气肯定确信，毫不怀疑那即将到来事物的真实性，而兽人战士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兽人萨满似乎很少会有那般的神态，这位萨满身躯之中的意识，恐怕并非原主。

「你是谁？」

兽人战士自然而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和你一样为了理想国而奋斗的存在罢了，很好，它来了，那这最后一步也便可以完成了，第一个锚点即将落下。」

兽人萨满淡淡地回应着，远处，大地开始震荡，有什么无比庞大的事物冲锋而至，向着此处赶来，逐渐完整出现于对方的视野之中，那巨大无比的白骨之躯已然说明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