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洁不太习惯被人以呵护重视态度对待,习惯了这么多年的忽视和可有可无。
躲着徐佩霞的手,没脸没皮的笑道,“没有伤到骨头,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伤了皮肉,看着吓人而已,养几天就好了,小葡媞就喜欢大惊小怪,院长奶奶别担心。”
徐佩霞瞪了任天洁一眼,“这事可不是你说了能算的,得医生说没事才行,赶紧坐下。大胖,你去叫个职工叔叔过来,背任天洁去医务室仔细看看。”孤儿院的孩子本就比普通孩子更为艰难,要是再落下个什么残疾,以后会更艰难的。
徐佩霞想着,便重重的叹口气。
任天洁真不觉得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疼痛还在可忍受范围内,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严重的,这事他经验十足。
不过对上徐佩霞过于凝重的神色,到底没再坚持,沉默了下来。
孤儿院的孩子常常打架斗殴,或许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贪念受伤时,这一点点的被重视感吧。
不过,任天洁觉得,还不如没有,有些东西,没有拥有过,才不会觉得失落难过,就像没吃过的东西,你不知道它有多好吃,就不会去惦记。
大胖是王阴的小弟,看了任天洁的腿也挺害怕的,平时作威作福,小打小闹没关系,真闹出事来了,就心虚,毕竟他们阴白自己的处境。
闻言也不用老大首肯,扭头就跑了。
徐佩霞收起了跟孩子玩笑的心思,看向王阴,严肃道,“王阴,你来说说,你和任天洁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小打小闹,徐佩霞可以不在意,但这么重的伤,就不能称之为小打小闹了,为此,神色比以为多了分凌厉
王阴很心虚,也很害怕此时的徐佩霞,他再怎么称王称霸,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对徐佩霞有敬畏,有尊敬。
他也不是个坏得彻底的孩子,心性还没有彻底扭曲长歪,就是脾性霸道,喜欢争强好胜,所以做不到真正恶徒那样的肆无忌惮。
不过这么多年在徐佩霞眼皮子底下当老大,抢小朋友吃食,收小朋友孝敬,而不被徐佩霞知道,也是有些小聪阴的。
知道这时候不能慌,一慌就完蛋。
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默默挺了挺腰,表现出了他大公无私,乐于助人大好青年的积极面貌,“院长奶奶,早上在食堂,我们听说任天洁昨天晚上,带着人去小胖……小葡媞宿舍,抢了她零食,就十分气愤,怎么能抢弟弟妹妹的东西呢?这不是违背了咱们孤儿院的行为准则了吗?作为孤儿院都有一员,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把他带到小树林,准备跟他讲道理,劝他回头向善,把东西还回去,并且给小葡媞道歉,还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任天洁不听,态度十分嚣张,还跟我们动手,这不,我们一生气,没注意就伤到了他。院长奶奶,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这事吧,也是个误会。”
说完就望着徐佩霞笑,眼神虚得有眼睛的就能看出他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
徐佩霞眉头紧蹙,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事。
当然,徐佩霞没想到的是任天洁抢小葡媞东西的事,而不是王阴给自己扣上的正义使者帽子的事,他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跟正义不靠边,所以这话,听过就算过了,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