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曾不小心说漏嘴，他才得知。

他几年前见到姑姑出嫁时一身素衣，她说，身着红妆是为嫁心悦之人。

所以，姑父一身喜服心甘情愿的迎娶了一身素衣的姑姑。

他的姑父一生都在陪伴着眼中没有自己的人。

他的姑姑大半辈子都在追逐一个不会因世间任何事物停留的人。

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踏上那条不归路。

“那是姑姑没本事，倘若她有本事让前任天御师爱上她，他们之间的事不就成了吗？”

沈雨安不以为然，甚至对他们的姑姑沈薇音最后嫁了不喜欢的人而嗤之以鼻。

“你！”沈锦初一向尊敬沈薇音，见沈雨安这般诋毁她，向来温润如玉的性子也不由生出几分火气与失望。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拂袖而去。

“我说错什么了吗？”沈雨安不明白沈锦初的怒气从何而来。

……

翌日清晨。

下了早朝的沈翊一大早便让人将小饕餮云汐接到了御书房。

本来收到朝臣联手弹劾小团子的奏折，心中暴戾得想杀人的沈翊在看到小团子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时，心情无来由平复了下来。

小团子约莫是没睡够没有半点活力，老老实实地坐在他旁边，不多时便打起了瞌睡，小脑袋犹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沈翊唇角微扬，就连一些平日里会触怒他的奏折，此时也顺眼了许多。

伸手接住打瞌睡导致重心往前扑，险些摔倒竟还没醒的小团子，他恶趣味地用折子往其头上一拍。

“谁？！谁要谋害本……咳，爹爹～”

受了惊吓的云汐犹如小鹿般乌溜溜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似有水雾弥漫，让人不忍心欺负。

“咳，半个朝堂的人都在弹劾你不懂规矩，你竟还能睡得那么香？你说孤要不要送你去文相府学规矩？”

沈翊难得有些心虚，收回手，直接将一摞堆得厚厚实实的奏折挪到了小团子面前。

“这？这些都是骂姌姌的？”小团子惊诧莫名，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圆溜溜的，还咽了咽口水。

“呜～”云汐沮丧地将头往桌案磕去，幸亏沈翊手疾眼快的用手挡着才不至于磕伤自己，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沈翊，看上去有几分受伤。

“爹爹，你不会真要将姌姌送到那个头发白白，气起来山羊胡子一飘一飘的老伯伯府中吧？他总是瞪姌姌，他会吃了姌姌的，就像山羊进了老虎洞，有来无回的！”

小团子耷拉着小脑袋形容得那叫一个惨兮兮，沈翊翘着嘴角故意不看她。

“不要，不要！山羊胡伯伯是坏人！”小饕餮云汐一下子心慌了，抢过沈翊手中的笔在文相滔滔不绝的奏折上画了个大王八。

口中碎碎念道，这就看不到了。

“噗嗤！”沈翊破涕为笑，不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团子那么惧怕文相，倒是一个不错的把柄。

“画得不错，不嫌累的话，这还有一堆，看得朕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