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蛟看着她,心道她曾是百里虎威的女人,她的父亲白菖蒲乃工部尚书,白初玥自然也对朝堂之事,略知一二。
他再次提醒她谨言慎行
“直抒胸臆是好,但朝政之事,还是慎言,以免引来祸事。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梅花孔,每时每刻,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
承王这是提醒她,皇上派人时刻在监视她。
难怪,他方才一进来,就知道她昨晚彻夜不寐。
怕是他一来这密院,便有人向他禀报了吧。
难怪,他方才说她议论朝政,就不怕皇上问罪?
算他还有些良心。
可是,白初玥自一进这房间,凭她凤凰台和那些铜人的巧夺天工,这区区偷窥眼的小伎俩,她又如何没瞧出端倪。
她早知道有人在隔壁监视监听,才故意出言说承王与皇上分庭抗礼。
谁让他们囚禁自己!
见他坦诚相待,对自己终究关怀备至,她淡然道
“我已涉嫌谋逆,再添一条妄语朝政之罪,又有何重要。”
“白娘子到底是对涉嫌共同谋逆,心中不满吧?”
“那是自然,我并无谋逆,你们却欲加之罪,我如何能服。”
“你放心,清者自清,假以时日,你便可离开。”
“假以时日,就是遥遥无期喽。”白初玥深深的看着他,“若可以,我只愿立刻离开。”
王蛟深深凝视她“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当然,谁愿意做阶下囚。”白初玥微微昂起下巴。
“你急着离开,要回西荒?”
“是的。”
“大东荒就没有你留恋的人或事?”
“没有。”她不假思索。
若她坦言舍不得阿翁和父母,朝廷又会以她的亲人要挟她,她已经领教过了。
王蛟的眼底似乎有些深深的刺痛,带着些傥荡不羁
“本王对你还没了解,如何就能放你离去。”
“又不是相亲,你了解我作甚。”白初玥冲口而出,带着娇嗔。
话出口,才羞红满脸。
就连旁边记录的杜若,手中的笔也停顿,忍不住向他们看了一眼
殿下和白初玥怎么就像一对打情骂俏的爱人?
“不了解,如何给你洗脱涉嫌谋逆之罪?”他带着邪魅的笑。
这动辄脸红的女子,还真是个迷,他一定要揭开她的面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白初玥与他四目凝视,看着他热烈的星眸,心中曾播下的芽苗,即便早就掐灭,却又像野草般疯长。
可是,他们有太多的不般配。
自己是否有罪,他王蛟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恢复淡然从容。
王蛟看着率真从容的她,又问
“那你可否说说,本王与百里虎威同为统帅,我俩的用兵,又有何不同?”
白初玥略为沉吟,道
“若说西陵霸王是这世间上最凶狠的刀手,那战神则是这世间上最令人生畏的刺客。”
“刀手与刺客?”承王眸光又流露出异彩,“同为杀手,两者有何不同?”
白初玥看着满眼期待的他,娓娓道来
“刺客与刀手虽同是杀手,却有区别,对比刀手狂飙突进式的冲锋,刺客往往选择先观察。
以观察洞悉敌人的弱点,在漫长的忍耐中寻找攻击的方向,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必杀的追魂一刺,战神是最高明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