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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已经挪着小碎步躲到萧君楚身后,偷偷拽他衣袖。
“他为什么喊你璃疏?摩天崖怎么了?”
萧君楚两眼盯着阙浮生,嘴唇不动,低声答道“诈他。”
摩天崖到底有过什么事,他也说不清。
但是刻了邪典的山壁上那些女子剑舞图与苏瓷的伏神剑法酷似,萧君楚是印象深刻的。
再联系从前曾经有过一个叫做苏辞的圣器,以及璃疏宫主的惨烈死法,以及两半魔神血的离散归一,随便一猜也能猜到,这一切都与阙浮生有关。
萧君楚想要阙浮生的命。
敢抢他媳妇的都该死!
可是,他知道苏瓷心软,对阙浮生又有师徒情谊,所以,在把人弄死之前,他不能说。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地刺激他,让已经疯了的人更疯魔,疯到再也活不下去,再顺理成章地帮他解脱!
苏瓷永远追不上萧君楚复杂的心思,只是抿嘴含笑,额角在他肩头蹭了蹭,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只望着他的侧颜,声音又轻又娇又糯
“寂夜,你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她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全是他。
平平淡淡一句话,多少牵肠挂肚,多少肝肠寸断,都烟消云散了。
萧君楚没说什么,全神贯注,周身战意四起,将她挡在身后。
可眼尾却微微一弯,与她回应,看起来那般心领神会,心意相通。
苏瓷便依依不舍的放开他衣袖,乖乖退后。
寂夜回来了,她就什么都不怕,只需要做他乖乖的小兔子就好了。
而两人如此的默契柔情,看在阙浮生眼中,就仿若当年得了璃疏那一半魔神血,忽然间脑海中冒出了无数副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一样,让他嫉妒地发疯,恨不得将这天地全都撕碎!
他看着他们,就如看到璃疏和小辞又卿卿我我地站在一起。
他们不但两情相悦,还一起用轻蔑的眼神看他,嘲笑他。
……
看,那个坐在摩天崖下三年的傻子,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偷偷跟了别人都不知道呢!
他怎么活了那么久都还不死?真是碍事又碍眼。
你看他一直活着,到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无所有?
别人都以为他是个神仙,其实他自己明白,他那颗心,早就烂透了!
快杀了他,杀了他,就再也没人打扰我们,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
阙浮生已经分不清眼睛看到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耳畔有无数窃窃私语,无数幻像。
小辞的誓言,璃疏的嘲讽。
苏瓷畏惧的眼神,萧君楚轻蔑的笑。
执安的面具掉了,露出疤痕累累的脸,他哭着跪在他脚边,拽着他的衣袍,“师尊,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活下去!”
胜三腐烂的手,为他递上缠着毒蛇的酒壶,一双黑洞洞的眼眶,淌着血泪,劝他“万丈红,这是我用命给你打的酒,喝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一念成魔!
“我要杀了你们——!!!”
龙鳞剑一剑荡出!
直接祭出邪典第八重。
威力无边,却漫无目的。
城楼上所有人飞身跃下,避开这一击。
再回头时,那城楼已被一剑削平!
阙浮生拖着剑,剑锋在废墟上刮擦出刺耳的叫嚣声,火花四溅。
来时曾经精心束起的白发,已经轰然散开,凌乱披落。
他现在,是个真正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