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经过庭院,注意到了童心未泯的儿子正在给刚刚做好的雪人进行装饰。一共六个雪人,三大三小,三个大雪人一个嘴里叼着烟斗、一个脑门上有缝合线头顶还戴着一朵霜冻的龙沙宝石月季花、最后一个戴着一副眼镜,三个小雪人则一个头顶老虎耳朵、一个鼻梁上有一道横纹、最后一个同样戴着霜冻的花朵。
“你还挺有闲情逸致啊。”虎杖倭助扫了一眼,问道“多出来的那个小雪人代表什么?”
“我未来可能会有、也可能没有的女儿。”虎杖仁问“爸爸,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说服香织再为我生一个女儿?其实也不一定非生不可,但我总觉得自己以后会有一个女儿。”
——神明的预感,通常就是对未来的预言与感知。
——虽然还不确定自己的女儿会以何种方式到来,但[祂]知道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过遥远。
“……”虎杖倭助不想掺合儿子和儿媳之间的事情,果断开溜,“武馆的训练快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虎杖仁目送老爷子的背影消失,转身进了屋子。
羂索洗漱完毕后,正要下楼去吃早餐,身后的婴儿床里忽然传来了小悠仁稚嫩无比的声音,“ママ(aa)!”
额头带着缝合线的黑发女人转过身去,神色莫测地看着稳稳站起身来、小手扶着婴儿床围栏的粉毛小婴儿。
刚满九个月的小悠仁已经可以口齿清晰地喊出“パパ(papa)”和“ママ(aa)”了,在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ママ”的时候,羂索才终于有了一种自己是生了一个儿子而非养了一只宠物的感觉。
人类与其他生物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人有意识,这个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即便现在还是一张白纸,但终有一日会成长为拥有自己思想的人。
——前提是他没有被逼着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成为两面宿傩的受肉容器。
羂索虽然觉得心情微妙,但也并不打算为此改变主意。
他还指望着拥有“鬼神”之称的两面宿傩实力强横到足以与虎杖仁相抗衡,这样趁着他们俩狗咬狗的时候,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但如果两面宿傩也彻底败北了,那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跟虎杖仁过完这辈子了。反正他已经勤勤恳恳为大业谋划了千年,再忍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好了。
久久没有等来母亲的怀抱,小悠仁用手拍了拍婴儿床的栏杆,“ママ!”
羂索无奈地走上前抱起他,“我在我在。”
他出了卧室,正要下楼,虎杖仁已经迎面走了过来,“香织,早上好啊。我来抱悠仁吧。”
羂索立刻将怀里的儿子交给了丈夫,一家三口下楼,一起吃完早餐之后,额头带着缝合线的黑发女人身穿居家的棉布裙、脚踩棉袜,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起了电视。
沙发前的地板铺上了柔软的地垫,短手短腿、穿得像只圆滚滚小老虎的小悠仁正好奇地去抓缝在自己身后的那根老虎尾巴。
羂索的目光不知不觉从电视机上,落到了满地乱爬的粉毛小婴儿身上,嘴里不由地轻嗤一声,“好蠢……”
然后他立刻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只不过是从里面捶的。
羂索“???”
羂索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愚蠢的悠仁。”
——痛感再次传来!
羂索脸色微微发白,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似笑非笑地说道“相一郎,这样欺负妈妈,不怕出来以后被爸爸打屁股吗?”
——没反应了。
羂索眼底浮现出了冷意,但还没等他发作,他便感觉到小腿撞上了温暖柔软的一个小团子。
他垂眸看去,有着黑底粉发的小婴儿仰脸对他露出一个笑容,“ママ?”
像是在问他刚才叫他的名字是要做什么,羂索露出无奈神情,拿起他身后那根毛茸茸的老虎尾巴,塞进了他小小的手里,“玩你的尾巴去吧。”
虎杖仁洗完碗筷、擦干净手后,正要离开厨房黏到羂索身边,就看到了怀着身孕的妻子垂眸望着坐在地垫上的小悠仁,嘴角微微扬起的柔和表情。
[祂]微微有点失神,随后脚步轻快地走上前以一副邀功的口吻说道“香织,我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
羂索“……”
——惊喜?不会又是跟肚子里的七夕节礼物同一个级别的惊喜吧?
直到在庭院里看见了那如同全家福一样站立的六个雪人,羂索心里才松了口气。
虎杖仁问道“香织,你看到那两个戴着花的雪人了吗?它们看起来像不像一对母女?”
羂索“……”
——真是贼心不死!肚子里这个还没卸货,就已经开始考虑三胎女儿了吗?做梦!!!
决定装傻到底的羂索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抬起手掌心覆盖丈夫的额头,“旦那,你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蠢话呢?雪人是不会有性别的。”
虎杖仁抬手自测了一下体温,严肃地说“我现在的体温是,属于正常体温的范畴。”
羂索语气敷衍地说“是嘛。外面有点冷,我想回屋子里了。”
虎杖仁立刻搂住妻子的肩膀,直接带着他瞬移回到了温暖的室内,然后殷勤备至地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冻到了吗?喝点蜂蜜牛奶暖暖身子吧。”
羂索“……”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几步路而已,居然还用上了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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