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并指在嘴边默念了几句咒语,便带着同情的表情再度望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春蚕啃叶、如蚁群奔忙。
阿朵打的脸色跟着就变了。
大量的虫子从地下石缝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地。
仔细看去,黑身红头、有着三十多对长足的那是蜈蚣;形似蚂蚁、黑黄相间,头、胸、腹三部分分割成五段颜色的那是青腰虫。
它们个挨个的爬在一起,密密匝匝,没有空隙,有的甚至叠起了罗汉,爬动着、翻滚着、蠕动着,叫人看了直发毛。
大片青的白的石头很快便被这两种虫子所占据,哪怕一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仅有阿朵打和杨硕所在的位置尚有一圈之地,还没有来得及被填满。
阿朵打怒道“葛利阿嗄,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宁格长老的交待了吗?”
葛利阿嗄道“你说的可是禁止私斗?”
“原来你并没有忘记!”阿朵打正视着他的眼睛道。
他倒想看看,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要知道,若是被长老们知道,那可是要受到极其严厉的处罚的。
据说,上一次受罚的两人便是被处以琉璃蛊刑。中琉璃蛊者,肉生琉璃,整日受那种万箭穿身之痛。如果不动还罢了,只要稍有一动,便如刮骨割肉,痛不欲生。
可以说中蛊者哪怕呼吸、眨眼都是一种奢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其中一人受刑不过便自行了断了,另外一人也是好不容易熬过半月,才捡回来一条命。
所以说,但凡脑袋清醒的,都不会去挑战长老们的权威。没有人愿意尝试那种非人的折磨。
谁料葛利阿嗄目光不闪不避,丝毫没有亏心或害怕的意思。
“你在担心我们会受到长老们的处罚吗?”葛利阿嗄微微一笑,道,“前提是,你们得有命回去。”
葛利阿嗄说完,他旁边的蚩隆多便将一片叶子含在口中,轻轻吹了起来。
尖锐的叶颤声响起,紧跟着一阵嗡嗡作声。数不清的土蜂从四面八方飞来,呜嚷呜嚷的遍布各处。
那些土蜂每一只都要比杨硕上次召来的蜜蜂大了许多倍,它们振动着翅膀,将空中的退路完全封死。二人即使想要凭借纵跃之力离开也绝无可能。
阿朵打面色铁青。
“蚩隆多,连你也要与我作对?别忘了,你们本是清江寨的一份子!”
身材较为瘦弱、长相却清秀白净的蚩隆多笑了笑,道“亏你们还记得我们曾是清江寨的一份子。当年我族受难的时候,你们又做了什么?我族所受的屈辱,又有谁来承担?你们,又怎会懂得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痛苦?”
蚩隆多说着,神情越来越激动。
原来,这蚩氏一族与拓跋氏、蓝氏、宁氏三大家族一样,是最早追随巫祖的一批先民,合称为四大古族。
四大古族最早的繁衍地便在巫姑山,后追随赨祖迁往如今清江寨所在。再后来,由于与拓跋一族爆发了激烈的矛盾冲突,使得他们不得不整族迁出清江寨,另寻居所,个中艰辛自然是少不了。
自那以后,仍然留在清江寨的便只有拓跋氏、蓝氏与宁氏三族。而蚩氏则因为当年的失败对拓跋一族怀恨在心。同样,其对当年支持拓跋氏的宁氏、蓝氏也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抱有敌视。
而阿朵打实为蓝氏一族,阿硕满又是代表拓跋氏,自然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除而后快。
联想到这些,他们在此拦杀也就不足为怪。
“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们。若不信,可以试着向外界求援。”蚩隆多又道。
罢了脸色一阴,单手一挥,数不清的蜈蚣和青腰虫便全都涌了上来,像潮水一般。
阿朵打将手摸向腰间别挎的褡裢,一甩手,一大把白色粉末再度挥了出来。
之前这种白色粉末在对付铁线虫时那可是摧枯拉朽、立竿见影。可在对付这些蜈蚣和青腰虫的时候,却是捉襟见肘,效果非常有限。
那些被洒了粉末的虫子只是稍稍一顿,便再度冲了上来,根本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眼看自己二人就要被虫群吞没,阿朵打大喝一声,拔刀出鞘,一刀横扫,将许多贴近的蛊虫斩成了碎末。
那巨大锹甲也好生了得,招呼着小弟们纷纷落地,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它们数量虽少,但胜在单体强悍,巨大的上腭如同两把巨大的剪刀,将来犯的蛊虫剪得支离破碎。
锹甲王更是直接扑向了最大一条的红头蜈蚣,巨大的腭角咔咔一夹,便将它给剪成了两段,后者身子犹在扭动,死而不僵。
阿朵打手中刀光霍霍,不一会儿便在身前堆起了厚厚的蛊虫尸体,酸液也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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