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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夜深时,别人都静了,苏异才能静下来,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朝天阁的爪牙只有在夜晚才会消停一些,虽然还有夜枭盯梢,但其视野与灵活都远不及鹰隼,防范起来也要轻松得多。
苏异和树梢上的那只夜猫子对视着,一双滚圆的眼珠仿佛能在黑暗中发出亮光。片刻过后,夜枭似乎厌倦了这一边的风景,缩了缩脖子,便转过身去。
“这只应该不是…”苏异暗道,揣着石子的手也放松了些。
不一会儿,又见另一头夜枭飞来,一个俯冲精准地叼中了草丛里的耗子,随即坐上枝头,转动着脑袋,双目放出精光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八成就是你了…得罪。”苏异低语一声,运劲将手中的石子投掷出去。
那夜枭被石子击中,鸟喙一松,耗子落地,自己也随即栽入草丛中,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醒转过来了。
那一头背对着苏异的夜枭,被同类的遇袭吓了一跳,惊得飞起。却只是换了个枝丫歇脚,并未远去。
“这一只果然不是。”苏异笑道。
他的眼睛又开始扫视起那些在黑夜中还频频活动的飞禽,又拈起一块石子,在手中轻抛着。
直至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他才一把握住石子,问道“有事?”
“苏兄…怎么知道我来了?”裴义挠头支吾着说道。
“我不仅知道你来了,还知道你在那站了大半个时辰。我在这里打了多久的鸟,你就站了多久。”苏异笑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比起一些体格强壮的普通人都有所不如,呼吸急促不稳,很容易被人发现。”
裴义的手抬起了又放下,嘴巴张开又闭上,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好像不是他主动找过来似的。
“站了那么久,怎么又突然决定迈出那一步了?”苏异又问道。
“我…想好了。”裴义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苏异却是不愿他含糊其辞,又追问道“想好什么了?说清楚些。”
裴义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心绪,仿佛即将要进行一个庄重的仪式般,郑重道“苏兄,我想重新开始。”
苏异终于满意道“过来坐吧。”
他摸便了全身上下,方才找出一个从周显那缴来的小酒袋子,递给了裴义,说道“裴兄,恭喜你重获新生,干一个吧。”
裴义心道这只是开始,前路必定坎坷,前途只会渺茫。却不知为何苏异始终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信心。
他心中感动,端起酒袋子便猛地灌了一口。仿佛即使这里面装的是毒药,他也会照干不误。
烈酒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异拍了拍他的背,失笑道“你以前不喝酒?”
裴义涨红了脸,轻咳不止,摇头断断续续道“小时候…我娘一直跟我说,这东西就是马尿…”
苏异接过了酒袋子,也干了一口,浑身一阵舒畅的颤抖后,说道“好了,这口酒就算是替你洗去了晦气。接下来…”
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上清御飞经”,道“这个给你。”
“这是…”裴义接过经书翻看起来,越看越是惊奇,越看越是爱不释手,激动得语无伦次道“苏兄…这,这个…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十分之眼熟…”
“这是我在你们的先祖神像里找到的,是禹应苍前辈,也就是禹重山的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大概算得上是应苍派的立派根基,你当然会觉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