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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惊变陡生时,天清殿前的归阳子和姚琮两人还在谈笑风生,未曾变过色,仿佛就算是整座山塌了都不能惊动他们的一根眉毛。
姚琮只是抬头看了四周一圈,故作惊讶道“仙师这是打算玉石俱焚?”
“谁是玉,谁是石?”归阳子只当他是在装腔作势,缓缓摇头道“区区贱石破山,实当不得姚大人劳师动众。”
姚琮又是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道“看来不是仙师干的。”
两人都没把那阵短暂但剧烈的动静当一回事,继续就祭祀大典一事拉扯着,说一些有的没的,时而话里夹枪带棒,一个试探不停,一个滴水不漏。
不多时,便见段风匆匆赶来,径直闯到了殿前,见到若无其事尚且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便不由地一愣,甚至一时忘了自己是为何事而来的。
“什么事?”姚琮悠然转头,看到他风风火火略显冒失的模样,眉头一皱,又道“老段你在阁里也是老资历了,怎的还这般莽莽撞撞…”
“大人教训得是。”段风忙低头认错,接着继续说道“山里有不明来历的人物发动袭击,初步推测是早有预谋,提前藏身在大山之中的…”
姚琮瞥了归阳子一眼,却没有说话,大意就是山里头藏了人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会不知道。
段风又道“想来方才的那一阵动静就是这些人弄出来的,还有就是…外头的人开始闯山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山间又传来一阵阵轰隆巨响,只是动静远不如方才那么大。
姚琮就像是在等着这一声炸响一般,底下的人以此为攻山的契机,他便也凭此做决断,挥手道“放他们上来,其他的,守好紧要的地方便可。”
段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看来,太鄢山已然是朝天阁的囊中之物,大可将这盘菜安安稳稳地抱在怀中一口口吞下,脏手伸来,赶走便是,又何必将它放到大街上招人垂涎。
只不过他早便习惯于听命行事,纵然疑惑也不多言一句,最多只在心里腹诽一句“早干嘛去了”而已。
“将上山的势力逐个记下。”
姚琮最后又补充道,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这才算解了段风的部分困惑,领命去了。
段风离开后,归阳子叹道“姚大人才是打算玉石俱焚的那个啊…”
“我不明白仙师的意思。”姚琮重新在那张小桌案前坐下,说道“太鄢山是块美玉无疑,但奈何妄想偷玉的贼太多,我将他们网起来,一锅烧开了,玉还在手中揣着,有何不可,就怕玉的主人也想跳进这口锅里。”
姚琮野心勃勃,归阳子本以为这个局是为了太鄢山所设,却不想原来此人所图甚大,太鄢山也不过是局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姚琮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只怕是会讥他不自量力。
归阳子淡淡道“美玉早已无主,待两个月后祭祀大典一过,姚大人便能将它尽握手中,届时老夫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至于偷玉的贼…太鄢山并非私地,谁去谁来老夫又如何能管束得了。”
姚琮却是对他这番解释不置可否,只轻轻一笑,意味莫名。
…
当山神之眼的感知落在天尊殿前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身上时,苏异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虽说山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无微不至,但他还是无法相信山里头能一次过出现这么多的漏网之鱼,且每一条都躲过了朝天阁的清场和山人的窥探,足以见得这些人一定是有备而来,隐匿的手段之高明一时无法想象。
那些神秘人数量众多,而且放出来的狠话也不是为了吓唬人,出手招招致命,歹毒得很,刚一交手,这边守字辈的四人便立马有两人挂了彩。
饶是留下来的四人个个修为高深,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疲于应对,没过多久便倒下了一个守新,脚跟被阴毒地挑断了筋,血流如注。
余下三人忙将他护在了身后,便见守谙将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边抱怨道“朝天阁的人这会又到哪儿去了?关键时候不见人影…”
另一人守功是个暴脾气,当即啐道“娘的一帮兔崽子不安好心,师弟还能指望他来搭救咱们?省省吧…要我说,不如咱们也撤了,就看那帮孙子敢不敢继续躲着不出现,反正这里头的东西也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四人当中修为属守诚最高,便见他手捏剑诀,使的却是流光飞剑里的“刹那式”,长剑急飞,眨眼间便饶了身周一圈,不知刺出多少下,逼退了好几个神秘人。
“都别说了…”守诚将飞回的长剑接下,沉声道“管他朝天阁在哪,总之天尊殿不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