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成腿一软,旁边人连忙扶住他。
“将军!”
司羡鱼莫名其妙,“你急什么?我摇头不是说不好,是‘没事了’的意思。”
顾连成止不住擦额头的汗,“司小姐真是爱开玩笑,下次还请直说,我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吓啊。”
司羡鱼弯了弯唇,“这样就经不住了吗?当初顾将军把我丢进营救队伍的时候,可是胆子大的很啊。”
顾连成也是汗颜,“都是顾某安排不周,没想到在这月牙城出了李毅这样的软脚虾,差点功亏一篑,害了司小姐和殿下!”
司羡鱼见他认错态度倒是不错,也没有给自己找借口推脱。
心气顺了一些。
这才道,“殿下现在还是很虚弱,而且他的情况……想必顾将军也应该知道。”
顾连成的脸色微微一变,挥退了左右,“司小姐尽力而为,无论如何,顾某是感激你为殿下做的一切,至于殿下的身体状况,还请无论如何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司羡鱼往旁边走了些,“既然知道殿下的情况,为什么他酗酒的时候你这个当舅舅的不劝阻?将军可知就是因为连年服用药酒,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被蛀得千疮百孔?”
别看凤临渊现在看起来还挺强悍,但内里早就坏得差不多了。
只需要一个契机,轻轻一推。
他就会像被蛀空了的大坝一样,分崩离析!
顾连成叹了口气,“并非顾某不想劝阻,而是司小姐不知道,殿下在没有遇到那药酒之前,每天过得是怎样痛苦的日子。”
通过顾连成的讲述,司羡鱼才知道。
原来凤临渊在他母后去世后不久,就得了很严重的癔症。
开始是时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总觉得有人要害他,而且还害了他的母后。
一直说他母后的死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被人给害死的!
之后他连每晚入睡都变得困难,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天中煎熬,一直痛哭高呼自己痛苦得想死,甚至真的自尽了几次。
幸而顾家人看得严,都有惊无险地给救下来了。
但宫中的太医请了个遍,把脉下来,都说凤临渊一点毛病都没有,所有他所说的话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但凤临渊的痛苦又真真切切地看在顾家人的眼中。
他们便开始在民间自己多方寻找名医求医问药。
开出的条件,甚至一方万金!
只要能但凡缓解凤临渊的痛苦,哪怕是一点点,都能得到一万两金子的赏金。
一时间上顾家献计献策的人连门槛都要踏破了。
那段时间顾家花钱如流水,朝中出现了不止一次参顾家的本子,说他们顾家奢靡成风,不堪为大家典范云云。
但顾家就是有钱,这是几辈子祖上积攒的。
旁人就算眼珠子都红得滴血,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家要如何花自己的钱。
而这药酒,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来者自称是个云游四方的无名郎中,听闻顾家出手大方,手上有一独家秘方的药酒或可一用。
但这酒的方子他不卖,却可以保证每月定期将药酒送上门。
说来也是奇了。
用过数不清偏方药石都鲜少有起色的凤临渊,在喝了那郎中献上的酒后,竟然痛苦大为缓解,安安稳稳地睡了久违的一觉!
而那郎中也的确按照约定的,每月定期就派人把药酒送到顾家去,每次收取一坛酒一万金的酬金。
这么些年下来,凤临渊每月所需要的药酒,也从最初的一坛,两坛,到现在十坛子都有些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