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束花多少钱？”一道清冽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店长赶紧抬起头来，一个高挑的黑发少年站在面前，皮肤被冷风吹打后，显得有些苍白。

他的脸上沾着些雨水，羽翼似的睫毛低垂着，柔和的视线望着怀中的一大束薰衣草。

鲜明的颜色对比下，使少年犹如从古典油画中走出的贵公子，忧郁中夹杂着蜜糖般的甜柔。

“一百二……”店长吞吞吐吐地说，她睁大眼睛，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

“滴”的一声，钱到账了。

“那个，现在雨下的这么大，待会再出去吧。”店长出声劝到。

“谢谢，不过不用了。”

在店长失落的目光中，季明衍打开伞，他将薰衣草小心地护在怀中，大步地消失在暴雨里。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两个小护士看到迎面走来的人，脸颊微微泛红，等与对方擦肩而过后，才小声交流起来。

“这都快两年了，他真是风雨无阻啊，每隔两天都来一趟。”

“也许里面躺着的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你有见过那里躺着的人吗？”

“没有，但是我听别的护士说，那里躺着一个女孩，长得特别漂亮，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差不多成了植物人……”

季明衍将花瓶中有些落败的花拔出来，将新买的薰衣草放了进去，晶莹的水滴在薰衣草上，看起来格外动人。

他又把病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帮摆在小桌上的金鱼换了水，顺便投喂了几把饲料，才安稳地坐到了病床房。

“乔乔，我被保送到全国最好的学校了……但是我还是选择在市里上高中，不然一个月见不到你，心里会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我也开始学习做奶油蛋糕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嘛？可惜一直做不好……”

“市里新开了一家摄影楼，等你醒来，我们就去拍照吧。”

季明衍一边帮病床上的少女修剪着指甲，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好像心底的话怎么都说不完一样。

几分钟后，整个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静，季明衍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对方月牙般的指甲。

他出神地看着少女，虽然已经躺了这么久，但对方的身体一直保持着晕倒之前的状态，就连指尖都泛着健康的浅红。

好像她下一秒就能用手戳一戳自己的脸颊，然后纳闷地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啊？”

“乔乔，我好想你啊……”季明衍颤着声音，将额头抵在了对方的手上。

每一天的思念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他的身上，在数不清的日夜里，背上堆积的羽毛已经到了足以将他压垮的地步。

“我已经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乔乔，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求求你……”

剩下的话消失了痛苦的哽咽之中，右眼的泪水滑了下去，落在了少女的手背上。

——

“嗯？”苏星乔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背。

刚才一阵灼热的感觉从那里传了过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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