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忐忑不安中慢慢流逝。
淡黄色的圆月升到中天时,已经变得明亮而皎洁,清辉如水银般流泻而下,从落地窗口望出去,花园里的植物影影倬倬,似是蒙着一层莹白色的轻纱。
还好祁越没有回别墅,楼下的陈嫂大概是睡了,也早已没了动静。
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
后院的方向隐隐传来两声鸡鸣。
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肖恩的脑袋道:“肖恩,我们得走了。”
白夭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传来:“龙三,到时候注意听我的。”
他的声音不像是从我上衣口袋里传出来的,像是只存在我的脑海里,又像是在屋子里的某一个角落,很空灵,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白夭,你有把握吗?”我有些担心。
“废话,那可是我的内丹,如果连我都没把握谁还能有把握?”白夭有些不满意我的质疑。
“好,我都听你的!”我点点头,没再跟他逞口舌之快。
白夭愣了愣,像是有些不太习惯我的态度。
“走吧!”我说着朝落地窗走去。
从大门出去一定会惊动陈嫂,所以还是想办法从窗户出去好了,好在这是在二楼,也不是很高。&
拉开落地窗,我走到窗边朝外望了望,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六七米的高度,直接跳下去肯定不行,摔到或是扭到腿还怎么跑?
想了想,我又回到床边,一把掀起床单飞快的撕成条。
“蠢货,时间都快到了,你不走还要干嘛?”白夭突然出声。
“你才蠢货,这么高我怎么下去?”眼看闹钟的分针已经指到三十五分了,我也有些着急。&(&
白夭不说话了。
我将撕成布条的床单系在窗把手上,拉了拉,还挺牢。
“真是没用,下个楼都这么麻烦!”白夭嘲讽。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也懒得理会他,紧紧抓着床单就往楼下跳。
也顾不得害怕了。
好在平安落地了。
肖恩跟着从二楼一跃而出,跳了下来,站在我身边,抬头用晶亮的眼睛望着我。
一路小跑着冲到那棵双色茶花树下,老郝已经在等着了。
“郝大叔,我是不是来迟了?”我有些忐忑。
“时间刚好,你看那边!”老郝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围墙。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围墙处望去,只见白天粉嫩娇艳的藤本月季到了晚上全都变成了血红色,每一朵都怒放得像是张开的血口,朝着月亮的方向盛开。
夜色中显得格外妖诡。
“我瞧过了,再等半刻钟,乾位和离位会有一个虚空,到时候你从那里爬上去,记住,千万不能碰那些花,等你快爬到墙头的时候我再帮你打开一道裂口,时间只有五秒,速度一定要快。”老郝指着离院门不远的一处地方说。
“唉!”白夭突然叹了口气。
我皱了皱眉,凝神望了过去。
“告诉那个老怪物,乾位和离位的虚空不过是假象,真正的虚空在坎位和兑位,但时间只有三秒。”白夭低声道:“你现在就过去,三分钟后月华黯淡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我吸了吸气,三分钟,我要跟老郝解释,还要爬上墙头。
真不知我能不能做到。
但不能做到也必须做得到,用来下禁制的内丹是白夭的,他当然更清楚。
我飞快的跟老郝转述了白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