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职业!’菲利斯波尔没有揭穿,他微笑着从过往的侍应端着的盘子里要来一杯香槟,眼睛透过酒水望着用简单的言语带动节奏的巡夜骑士副长,创建清道夫工会并亲手带领它无论在地下世界还是混乱不堪的码头区都站稳脚跟的男人。
‘有些东西需要确认,不过暂时而言没有合适的机会。’菲利斯波尔的放下酒杯,眼角余光瞄到不远处副厅里贵圌族少女的游戏,顿时心里一动,向里面的熟人丢眼神示意,准备以此为切入点。
随着宾客不断进入,偌大的前厅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因此多不胜数的房间成了分流的最好渠道,就像大河的支流以及沿途的湖泊。
走廊、过道、房间入口,窗台、庭院、树下,每个地方都有宾客流连驻足,负责招待的侍应更加忙碌,甚至不得不动用后备人手补充缺口,所幸费德里男爵府上由于经常主持晚宴早有应付的对策。
奥德里奇刚刚加入的交际圈子没有选择满是烟味,专为大人物准备的后屋,而是宽敞的露天庭院,走在绵圌软厚实的草坪上,两脚深陷进去,仿佛踩在波西地毯上。
原本占据这里的几个贵圌族小孩,看见菲利斯波尔等人走近,立即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冲过来,目标整齐一致,不是奥德里奇特里斯这个生面孔,也不是吟游诗人安格斯,画廊主人瑞博甚至直接被无视,他们缀上的人是魔术师,高尔。
在好友面前众星捧月的人却没有流露出高兴的表情,他可不想与小屁孩混在一起,掉身份不说还会对自己的风评造成影响,那肯定不会是好的。
不过碍于这些少年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弄点花样出来,否则脱身不得暂且不说,还会拉来许多不满的流言蜚语。
或坐或站,在庭院找到自己的位置,奥德里奇特里斯好奇地看着魔术师高尔如何应付黏人的年幼贵圌族子弟。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掏出藏在袖子里的手巾,左手握拳往里填塞,嗖地一声,一束礼花突兀出现在右手,至于手巾则去向不明。
高尔左手摊开,五指轮流翻过,随后打了个响指,细微的火星点燃礼花的引线,从细小的喷口里,冲出萤火虫大小闪光颗粒,大约升起肘尺左右,旋即绽放出巴掌大的小型礼花,近在孩子们的面前,却没有危险的灼伤,显然他早有准备。
“这应该不是戏法伎俩,而是真正的魔术表演。”奥德里奇放下担心,高尔并不是没有施法源泉,只是在当下晚宴的场合,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又从袖子里掏出几根拐棍糖似的魔术礼花,点燃后只是顶端溅射圌出火星,为幽暗没有点亮挂灯的庭院增添几分异样的光彩。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小屁孩,魔术师高尔来到伙伴身边,掏出手巾擦拭额头的汗水,显然刚才蒙混过关并不容易。
点灯人由侍应指点来到庭院,用长长的挑竿取下油灯,续上松油后用火柴点燃,四面角落包括中间的石桌,一串高低不同的三个油灯,使露天庭院如同灯火辉煌的房间敞亮。
“真正的大人物还没有到场,我们先在这里稍等片刻。”菲利斯波尔的语气极为轻松,他看见刚才副厅里的熟人引着几个贵圌族少女走过来。
奉命接近奥德里奇特里斯的萝薇特夫人,也在晚宴的邀请者名单上,或许应该说她是费德里男爵府上的常客,先前半途而废的试探接触只是令她稍受轻挫,事后针对传统的庄园骑士,她及时请教相关的专业人员,因此早已盯上猎物的贵圌族遗孀,就像随大流似的‘拜会’露天庭院的受邀者们。
由菲利斯波尔起头,聚集在他身边的多数都是悠闲度日的贵圌族子弟,优裕的生活令他们有足够多空余时间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与平民相比更多选择的余地,至少在家族需要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之前。
贵圌族少女低胸礼服和鱼骨紧身衣挤压出的深邃沟壑,令奥德里奇特里斯压制住的情圌欲不住骚圌动,就像藏在体内的野兽伸展手脚,迫不及待地准备冲出来,接管他的身体。
紧盯着他的萝薇特夫人很快注意到目标无意流露的挣扎,她故作整理晚宴礼服,却使自己裁剪得体的罩衣无意滑落地上,就在奥德里奇的面前。
碍于骑士的礼仪,特里斯立即上前拾起,古板的戒条和爱情的灵药,他再次选择了前者,恭敬地还给萝薇特夫人,记忆力不错的奥德里奇很快想起那次有人刻意安排的街头邂逅。
“你应当为她披上!”似乎看出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略微察觉的菲利斯波尔不知道自己这一脚,将特里斯踹进遍地毒蛇和火焰燃烧的绝境。
奥德里奇只能照办,他轻柔地将银绿色的罩衣为萝薇特夫人披上,动作熟练地就像两人之间有着长期的友谊和默契。
只有熟稔人体结构的画家瑞博看出特里斯僵硬的手脚,对这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顿时改观,心里忍不住暗笑,原来如此!
他同样看出‘名声不错’的萝薇特夫人,对于奥德里奇不乏好感:或许,他们之前认识,而且有着一点交情。
瑞博决定趁着晚宴的机会,推圌特里斯一把,让他彻底摆脱嫩雏的身份,毕竟费德里男爵的新宅以房间为数众多而闻名,除了大人物把持的后屋,不少客房都充当缔结友情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