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她们也不会说什么国家大事,基本都是说的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比如孩子,比如老伴儿。
赵婶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冲许母的,
“大茂妈,你家家国有没有定日子呢?啥时候结婚啊?”
许母没想到她是问这事儿的,脸上犯了难,
“他赵婶儿,不瞒你说,这件事儿,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去呢!
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我本来以为我家家国会是个乖孩子的,可没想到,在结婚这件大事上,他却跟我们这些大人犯起了牛脾气。”
“怎么了?快说说!”
这些老太太的嗅觉多灵敏啊,一听这语气,肯定里面有事儿!
于是,一个个都伸长了耳朵,准备听八卦呢!
许家的八卦可不太容易听到,难得有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许母看着这一张张面孔,哪有不明白的。
不过,她却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唉,去年年底,大茂他师傅的孙子办喜酒,家国领着他对象也一起去了。
回来后就说自己将来结婚一定要旅行结婚,不请客不办酒。”
“这是为什么啊?”一众老太太有点失望,这跟她们期望的狗血八卦有点远,不过她们还是有“求知”精神的,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许母摇摇头,
“说出来你们可能会觉得可笑!
他们就是觉得办喜酒请客太累了,我那大孙子的原话就是,他可不想当个提线木偶,被人摆布来摆布去的,而且他还觉得,新郎新娘就特别像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任别人参观,特别地傻。”
她这话一出,几个老太太马上就议论开了。
她们还真没听过这种说法呢。
一大妈强忍住笑,来了一句,“噗!家国这孩子,真没看出来,他竟然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许母瞅了她一眼,大大方方地道,
“你想笑就笑吧,我既然能说出来,就不怕大家伙儿笑话。
本来我们这些长辈想让他们在这个春节结婚的。
可现在,为了请客这个事给僵住了。”
然后就有人问了,“那你家大茂俩口子是什么意思呢?”
在这件事上,许大茂并没有很开通,而是站到许父跟许母这一边。
娄晓娥同样如此,因为他们得跟亲朋好友有个交待的。
至于家国的两个弟妹,两人全都是中立的态度,不偏向任何一边。
开玩笑,这可不是小事,他俩还小呢,犯不着掺和进去。
因为两边都不好得罪啊,所以两不相帮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这个是家安的想法,而家康纯粹就是这件事情太复杂,还没有他那些实验器材可爱呢,表示自己不想参与罢了。
这边许母没说话,旁边就有人替她答了,“那还用说,肯定是要办酒了,现在人家大茂两口子都在开公司,这生意人最讲究个脸面。
长子结婚,肯定是要大操大办的。
对吧,大茂妈?”
“我觉得也是,而且许家办酒多简单啊,自己家就是开饭店的,现成的地儿,都不用伤脑筯的!”
“是啊是啊!哪有结婚不办酒的啊,要不然之前出的份子钱不就收不回来了?”
“他三大妈,你这话就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人许家可不在乎这点份子钱,人家要的是这份脸面!”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就你有道理!”
后面许母都没有说话,全是别人在一旁脑补。
听着老太太们的七言八语,本来有点心堵的许母,莫名其妙地,心情居然又变好了。
她打定主意,今天回去,一定要把这些话都说给家国听,让他感觉一下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
年底了,杨冬雨单位特别忙,没空跟家国约会。
于是家国下班后就早早地回家吃晚饭了。
正好被许母逮了个正着,然后就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奶奶说”。
家国都快喊救命了。
可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他这边的。
爷爷奶奶不用说了,爸妈也不用管,全是在他的对立面。
唯有,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壮壮跟家安。
壮壮目光有些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这小子突然伸了个懒腰,来了句,“唉,小旭不在这里搭伙儿了,这写作业也没人陪了。”
旁边正在看电视放松的家安马上应声,“有人,有人,你表姐我来陪你!”
“叛徒!”
看着那两个小鬼那落慌而逃的身影,家国在心里狠狠唾弃着,可面上还得带着笑容,想办法应付着他奶奶。
唉,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一下班了就回家呢?
早知道就跟同事去看电影了,哪怕在电影院里睡一觉也好啊!
许大茂看着这祖孙俩就有点想笑,他俩现在太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跟孙悟空了,一个啰嗦到了极点,一个快被逼到极点了。
他得瞅着点家国,这小子可别被逼急了,把那金箍棒给亮出来就不好了。
只是,他也有些无奈,家国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除了高考报志愿时有些波折,其它时间都是顺风顺水的。
连谈对象,也是这孩子自己一力解决的。
可怎么到了结婚这个节骨眼,他就犯了拧呢?
非说自己不想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不想被人任意观赏。
可现在看看,他明摆着就是个猴子嘛,是被唐僧缠得脑袋都快爆炸的孙猴子。
他可是问过冬雨那姑娘了,这旅行结婚的主意,人家姑娘可是提都没提,全是家国一个人在作怪。
难不成是这孩子的叛逆期到了?
只是这叛逆期来得也太迟了一点吧!
他瞅瞅那祖孙俩,再瞅瞅一旁看戏的许父,这人是不指望了。
于是,他拿胳膊捅捅身边看似在认真地嗑瓜子看电视,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的娄晓娥,“帮忙劝劝啊!”
“你自己怎么不劝?”娄晓娥反问。
许大茂就苦笑,他要是劝了有用就好了,都多少回了,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那孩子就是油盐不进。
他能怎么办呢?
“真—没—用!”
娄晓娥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然后拍拍手里的瓜子皮,扭过脑袋对许母来了句,
“妈,我饿了,今儿晚上吃什么?”
她这句话,就像按下停止键一样,许母立马停止了唠叨,
“今儿咱吃火锅,老母鸡汤的锅底,老香了!
老头子,还愣着干啥呢?快来帮忙端菜!”
目送二老走进了厨房,家国一下子扑倒在娄晓娥的面前,
“妈!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打住,我可不是观音,我是如来,你这个孙猴子休想翻出我的手指山!”
娄晓娥按住他的脑袋一通揉,直接就揉成了一个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