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月步伐轻快,倏地就离开了,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们这支巡防队本就是临时扩编出来的。
队内大多是初出茅庐的半生小子。
要说察言观色、洞察四方的经验,恐怕连宗闲都比不上,更莫说帮派出身的金竹月了。
那步差老钱倚在土墙边漫不经心的饮着酒葫芦里的高粱醇酿,时不时的朝着巷尾看上一眼。
刚才那三声响锣便是警告,他只盼着那些净莲教徒别不识好歹,死赖着不走,那可就是一桩麻烦事了。
宗闲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动弹。
他倒是没想到这金竹月心中竟有那么几分路见不平的侠气。
原本在他看来,金竹月是个武艺、身材、容貌、谈吐都上佳的妙人儿,身上还带着帮派市侩的狡黠。
单论心智成熟,她远远胜过了同龄人。
若不是宗闲有着两世为人的深沉,可能还不如她老成。
按理说金竹月应该明白趋利避害少惹事非的道理才对。
可是她就这么直愣愣的去行侠仗义了,确实让宗闲有些始料未及,这也证明了人性之复杂,绝非是简单的用脸谱化就能笼统概括的。
约莫等待了数分钟之后,前方巷子尽头的火光并未收敛,反而出现了搏斗声,还夹杂着寨区贫民的喧闹喊声。
这个变故使得众人面面相觑,连老钱都放下了酒葫,左臂持刀横在身前,右臂则攥着尖牙手弩,目视前方,严阵以待。
他身后的八位武馆弟子也纷纷举起杀威棒,神情紧张地眺望前方,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老钱…”
有人喊了一声。
老钱转身,做了个噤声等待的动作。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到底还是稚嫩青涩了些。
真遇到事情了,心中的争强好胜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净莲教已经接连糜烂了数州,甚至坊间传闻三个月前铁腕县令王先友大人之所以会染上重疾,也正是因为遭了净莲教的邪法!
期间内城“壮”字营的捕头也曾经带队追捕过一段时间,但这些家伙白日就化整为零,从精诚教徒再到八门香主、外巡、护法、坛主、莲主…
每到一地,信徒发展延续都有拖家带口的趋势,扎根极深,随时可以转入地下。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邻居、街坊、朋友是不是已经被洗脑为邪教信徒了。
而且这净莲教只在夜里才流动传教。每次都有高手相随。
城捕连同城防军一起追缉了数次,每回都是无功而返。
也不能说是毫无战果,只是抓到的都是小猫小狗三两只,真正的净莲教中高层一个也没逮住,滑溜的像是泥鳅。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对净莲教有着一分敬畏。
队伍后边的宗闲稍稍蹙眉,心知前方的打斗声必定和金竹月有关!
“要不去看看?”
“若是情况不对,也能早些去搬救兵。”
“她爹乃是城西天鹰派的护法,武功高强,手下帮众极多,在县府内的人脉也极广,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营救自己女儿!”
宗闲脑子一转,决定去看看情况。
如果大事不妙,他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