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雨前,保安旅水兵营代营长,也就是上次在黑水河上肆无忌惮扫射逃犯,险些将两岁多小人质杀死的那位跋扈军官。
当然段曦也清楚他的另一个身份,保安旅旅长、驻军司令康震将军的亲侄子。
“给你配备的警卫员这么高的级别吗?少校营长啊。”
“你认识?”
“前两天黑水河上抓逃犯那次,相见不算太愉快,但也没交恶。对了,当时我穿着治安官的衣服,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牛皮糖,没办法。”陈安歌说得很直白,“康将军的面子摆在那里,不便拒绝得太生冷。”
连高傲如你,都要向社会现实做出适当妥协哟。
不过,更加高傲的康雨前竟也会如此殷勤,这倒更加出乎段曦的预料。
“能把装逼犯硬生生掰成小舔狗,歌总的魅力真是不服不行啊。”段曦不无佩服地叹道。
“滚蛋,没见我头疼着呢,回头把你也掰弯喽!”
陈安歌下楼了,楼下的康雨前则把军官大檐帽摘下,对着汽车的反光镜梳理了一下本就光亮如狗舔般的头发。
当陈安歌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康雨前马上殷勤地打开车门,请陈安歌上车后,他自己甚至亲自驾车。
舔力过猛。
段曦则毫不停留,直奔同在乾宝街的盛威拳馆,距千禧总部也就一两百米。
这拳馆只是陈安歌的一桩小生意,小到在与钱氏分家时候都不值得上谈判桌。但是,它却容纳了大量的“就业”——集团下面最精锐核心的马仔们。
这些人平时在这里练拳,有事就撒出去。虽然只有三四十人,却都是小头目级的人物。
洪坤就是这里的头儿,也是对外声称的馆主,这一点和杜沙集团的赵子岳类似。
每天来报到训练的人也不多,今天大约十来个。虽然接触不多,但这帮练武的谁不敬重“乾宝街战神”段曦?
所以看到段顾问莅临,一个个欢声雷动,有好事者甚至希望段顾问能跟洪老大比划比划,也让大家开开眼。
“大家别拿我寻开心了,就凭身大力不亏这句老话,坤哥就能吃定了我。”段曦笑着推辞。
洪坤出来迎接,左腮包扎着,额头上也有一处新疤,显然都是在被抓审讯时候落下的。可想而知,这莽汉会多愤恨。
听到段曦这么说,这肉山壮汉乐呵呵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对弟兄们说:
“我段兄弟谦虚了!要说肉搏,我俩可能不知高低;但段兄弟一手枪术出神入化,可不是我能比的。都踏马一边玩儿去,别挑拨我俩……兄弟你可轻易不来这里,有事啊?”
“见一见钱士恭,歌总同意的。”且又把理由说了说。
“呵,希望这货还能开口!我造他姥姥的,给钱士诚干活儿的都踏马欠造。”这位满腔怒火的壮汉前头带路,直至进了最里头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里。
一个一米七不到的矮壮汉子,双手被吊在屋顶的铁环上,双脚只有脚尖能够点着地面,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关键是这人浑身上下都是鞭痕,脸部也都是新伤,被打得没了人样儿。
若非他是重要证人,能够证明钱氏勾结叛军,说不定洪坤已经弄死了他。
钱士恭!
只不过洪坤只负责抓,并没负责审,所以直到现在倒还没问出什么东西。
段曦点了根烟,塞进钱士恭的嘴巴里,对方狠狠吸了一口,用解瘾的劲儿稍微缓解了一点痛感。
“我问,你答。老兄配合点,咱俩无冤无仇,我也不想让你再吃苦头。”段曦回头看了看洪坤,又道,“配合交代后,我会请坤哥网开一面,至少给你松松绑。”
洪坤闷哼了一声,表示给段曦这个面子。
钱士恭于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是每个人都是硬骨头,何况钱士恭这样连女色都禁不住的。所以没有预想中的难缠,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
“那几个所谓过江龙,也就是劫持军车的,确实是曙光组织的吧。”
“是,只不过是一批下面干活儿的。”
“混进丹江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他们的合作方之一,只负责帮其采购物资,没资格、也没理由打听人家的人数多少。但我估计,至少二十多个吧。”
这倒符合情理。
“那别的合作方是哪些?”
“都和曙光组织单线联系,我们这些合作方之间并不认识。”
这也符合曙光组织一贯的周密风格。
段曦:“怎么交接货?”
钱士恭:“城内组织车队,对钱氏而言不成问题。以前出城时候,驻军哨卡会有所通融。然后车队假装去齐阳做生意,但在中途鸽子岭下的十字坡就卸货,自然有人来接。”
这句最重点的信息,就是城门驻军哨卡被收买了。也不知道只是哨卡本身出问题,还是他们上级有介入。
介入的级别越高,问题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