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前往参加午夜祭祀仪式的队伍顺着街道前进。
从众多玩家躲藏的房屋面前走过。
让很多玩家不断联想。
不少玩家更是鼓足勇气,踏出了第一步,迈出了家门。
每一个加入队伍的玩家都得到了海民们的热情款待。
他们将玩家全都放在队伍的中央,自己则站在两旁,像是充当保镖那样,避免玩家们会被黑暗中的怪物所伤害。
走出来的玩家欣然接受着这一个待遇。
很显然,秋辰的举动鼓励了很多玩家。
让他们对于违背游戏的提示不再那么恐惧和抗拒。
很显然,不能参加午夜仪式这一个提示存在着问题。
其他提示的话,或许也有问题。
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有几个玩家拿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试图和秋辰说话。
想要从他的手上得到更多的情报。
毕竟是第一个敢跟着这些怪人队伍里的玩家,肯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秋辰面对他们的热情,却没有理会。
对将死之人宽容是一件美德。
浪费时间去说些什么就大可不必了。
说实话,秋辰也不知道和这些人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些玩家已经是死人了。
哪怕他们还活着,却已经被预告了死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的降临,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死亡。
分享情报,鼓动他们反抗游戏,都是无用功。
他们是祭品。
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让帝国暴露在轮回空间的面前,就得不偿失了。
和他们的任何交流都会让秋辰浮现一丝不安。
就好像谋杀这些人的是他一样。
他知道这就是轮回游戏的机制。
却也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内疚感。
他带走了利特和司,留在这里的玩家就会全部成为两股势力的祭品。
秋辰能够想象得到他们会如何的咒骂自己。
人类所能创造的最疯狂,最恶毒的语言都会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
用尽一切语言指责秋辰三人夺走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不要觉得不合理。
人类就是这样的。
在活下去面前,没有什么对和错。
还不如不要跟他们说一句话。
对于秋辰的沉默,那些玩家尝试几次后,就只能无奈放弃。
副本的逃生名额和次数都是有着定数的。
多一个人知道通关的办法,就多一分危机。
还不如自己藏着。
有一些玩家悄悄拿出了道具。
决定严密监视秋辰的一举一动。
一些心狠手辣的玩家已经在暗中筹备着如何拷问出他们想要的情报。
敢于冒险,寻求一丝生机的玩家总归是少数。
很多玩家趋于保守和谨慎,躲在房屋里没有出来。
就算有着秋辰这个先例,还有那么多走出去的玩家,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冒险的决定。
他们躲在暗处,准备利用道具观察着那些参加午夜仪式的玩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算是那些玩家得到了情报,他们也可以从对方的手上得到。
交易,威胁,合作,获取情报的手段有很多种,没有必要自己以身冒险。
和那些走出来的玩家一样,秋辰自然也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他表现得太突出了。
是众多玩家中唯一敢于跟海民称兄道弟,还敢应约前往午夜祭祀的。
秋辰能够感知到有上百道窥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大家都认为他的手上掌握着更多的线索。
他们的猜测也没错。
副本模型的解析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再过一段时间秋辰就掌握所有的通关要素了。
对于那些家伙的窥探,秋辰毫不在意。
他只是悄悄释放了多个质子探测器,搜集更多的信息,以便让自己明日更加顺利的离开这个副本,同时也搜集足够多的情报,让帝国建立对轮回游戏更加完善的数据模型。
通过质子探测器,秋辰发现参与午夜仪式的海民数量超乎想象的多。
比白天看到的还要多上数十倍。
它们全都穿着怪异的衣服,将自己包裹在里面,不肯露出一点身体,唯有那张圆形,带有鱼鳃的光滑脑袋露出来。
这样的手段能够阻挡普通人的目光。
对秋辰而言,却构不成什么麻烦。
他可以借助高维视野,看到衣服里面的身躯和细节。
那凹凸有致的曲线,高耸细腻的驼峰,还有覆盖着鳞片的身躯,还有生长在脑后和脊椎的背鳍,无一不说明这些海民并非正常人类这一个事实。
体内的身体器官和人类,甚至他们之间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有些人的异变十分严重,有些人却很轻,还能看得出人的器官。
那些海民的身体结构,充分展现了人类逐渐演化到那些类鱼生物的过程。
有一些停留在初级阶段,有一些则更深一些,有一些则已经完全地转化。
那些全身套着衣物的海民,那丑陋的模样让人恶心和厌恶。
纵然是拥有帝国的高科技,对于这些生物的恐惧和厌恶依旧不受控制地从秋辰的心底滋生。
他需要废一番功夫,才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和语气的平缓。
他还在和那些海民们攀谈,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猜测出更多的线索,还原祭祀岛的真相。
队伍走了很远。
破败的街道,两侧都是腐朽被黑暗吞噬,只能看到那恐怖轮廓的房屋。
它们趴伏在街道的两侧,积累着岁月,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但他们依旧顽强屹立着。
凝视那些愚昧的玩家跟那些海民走向自我毁灭。
街道上没有灯光,也没有烛火,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诡异的低语和那些蠕动的阴影。
玩家们的手里都拿着道具,哪怕是被海民们围着,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也时刻准备着出手
队伍走出了海民居住的区域,走向岛屿的深处。
诡异的嚎叫声在岛屿的四面响起,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宣示自己的地盘。
队伍中途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白天在商业区爆发冲突,并被杀死的玩家诡异地复活了。
他们出现在队伍的附近,还试图加入队伍里。
一开始,玩家们只以为他们手上有着替死类道具或是复活类道具。
这一类道具很珍贵。
但只要想办法,总是能弄到的。
可很快,玩家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死而复生的人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愈合。
一直都在身体上,伤口那位置翻出的血肉还带着灰尘。
唯一不同的是血液干涸的伤口不再流血,变成了淤紫色。
他们的脸上看着很诡异,表情坚硬,当玩家注视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猛地转过去,对上玩家的眼睛,然后露出一个诡异坚硬的笑容。
他们站在黑暗中,用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走过的众多玩家,对那些打量他们的玩家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些死而复生的玩家没有被接纳。
对玩家保持着欢迎态度的海民对那些重新站起来的世人,表现得十分地暴躁。
看到死者靠近队伍的时候,他们会发出怪异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愤怒和恐惧。
看到死人们没有离开,海民们又拿出了刻画诡异符文的护符,吟诵起了人类无法喊出怪异音节。
那些字节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那样,有着奇特的魔力。
听到海民的声音,那些死人就逃走了,再次躲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秋辰的眼睛。
通过遍布全岛的质子探测器,他目睹了那些死人站起来的全过程。
每一个死去的玩家都复活了。
他们移动着僵硬的尸体,有的站得远远的,围观着海民组成的队伍,有的则走向那座古老的,供奉着石雕独眼的神庙。
几个刚刚死去的玩家被当成了祭品扔在了那里。
接下来的路没啥问题了。
驱逐了一次死者后,那些家伙就没有再挡路。
海民们带着众人来到了海边。
深夜里,带着腥味的海风呼呼作响,像是刀子一样刮得让人有些轻微疼。
有一处已经架起了高高的木柴堆。
随着火把放入火堆里面,烈焰就升腾而起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很大的范围。
一座雄伟的雕塑出现在众多玩家的面前。
的,就像刚从海里运回来的那样。
轮廓看上去像是类人猿一般的怪物。
头部像是章鱼脸庞,长满了无数的眼睛。
下巴的位置长着一大团蠕动,卷曲的触手。
身后还有一对没有羽毛的修长狭窄的翅膀。
这个怪异的雕塑,第一眼看上去就充满了可怖且超凡的恶意。
整个身躯看上去还有些发肿膨胀。
它站在一块古老的黑色基岩上,怪异的足肢扣住基座的前沿,还向基座底部伸出了四分之一长。
那怪异,椭圆的动物脑袋往前弓着,无数只眼睛朝着地面看。
只要玩家们一抬头,就会看到那充满恶意的眼睛。
很多玩家心中顿时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这个雕像让他们十分地不舒服。
可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谁也不知道逃离仪式会带来什么后果。
指不定会被黑暗中的那些死者给杀死。
而且现在也只是不舒服而已,完全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头戴着三重冠冕的海民拿着一根刻画着繁复符文的诡异权杖。
他走到了火堆的旁边。
几个海民将一块刻画着复杂图形的石板摆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用粗哑的声音吟诵着那些在人类还未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咒语,呼唤着那些隐藏在不可知之地的怪异使节,乞求着他们的降临和指引。
秋辰站在人群中,帝国情报系统译解着那个海民喊出的咒语。
弗纳古鲁伊,木古鲁纳弗,克苏鲁,拉莱耶,瓦格纳,弗达根。
负责祭祀的那个海民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充满了动物般的狂怒和纵欲式的狂欢。
在黑暗的夜空中回响,恍如恶魔的低语。
如同从充斥着扭曲和无尽黑暗的深渊发出的怪异声调。
听到咒语的每一个玩家都感受到了那种浩瀚时光的沉淀。
玩家们一开始充满了警惕,可咒语的力量很快浸透了他们的每一个细胞。
无名的意志牵引着他们,让其遨游在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混沌中。
恍惚之间,见证着一个又一个宇宙的诞生和毁灭。
光芒化为物质,星云化为恒星和行星,而后又在无尽的岁月后再次毁灭。
宇宙的终极循环,一次又一次徒劳无果地进行着。
万物毁灭又从混沌中重生。
黑暗吞噬一切后,物质与光再度在黑暗中重生。
万物曾经存在又消失,存在又消失。
永恒地周而复始,回到不是原点的原点。
每个玩家都感受到了时间的无尽和自身的渺小。
他们诞生于何处?
他们将前往何处?
短暂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在咒语声中,有一些玩家落下了泪水。
他们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蝼蚁一样渺小。
短暂的生命毫无意义。
如何的努力和挣扎最终迎来的都是死亡。
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沉浸在咒语带来的那种浩瀚,无穷的感觉中。
渴望着和那个无名意志融为一体,享受那无尽的永恒。
宇宙的本质是冷峻无情的,其宽广和奥秘也许穷尽他们的智慧也无法理解。
人类的一切在那个伟大的意志面前都毫无意义。
人类文明只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假象,日常生活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觉。
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一些意识到在自己精神即将出问题的玩家,面色惊恐,纷纷动用道具保护自己。
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脆弱的理智面对无穷的注定了会崩溃。
那些来自他们自身,道具不可能攻击他们的灵魂,将剥离出来。
人们可以征服黑暗和海洋,可他们永远也征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就像是野兽,被理智化为的枷锁捆缚着。
一旦挣脱,就必将吞噬他们。
他们的灵魂和思想是属于自己的,选择权在他们的手上。
可就像是水必将往低洼的地方流动,他们的思想和灵魂也注定会融入那个伟大的意志之中。
谁能忍受自己如同蝼蚁那样渺小呢?
谁能忍受自己就享受那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就凄凉的死去?
谁不渴望得到永恒?
玩家的理智在尖叫,想要逃离逃得远远的。
他们的却鼓动着他们拥抱那个无名的意志,享受那万物渴望的永恒。
摆脱身为凡人的懦弱和愚昧,和永恒的,全知的,不可想象的存在融为一体。
众多玩家中,唯有秋辰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以绝对的冷静压制着内心涌现的各种怪异念头。
那些古老的存在正在影响着他的灵魂,试图将其同化。
然而诸天宇宙中,并非只有它们才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一位的神圣意志庇护着秋辰的灵魂。
让他免坠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是由无尽的人类组成的信念,强大的力量足以撼动那永恒不朽的存在。
咒语引来的那个意志只是在欺诈那些无知的玩家。
诱惑他们献出一切,却什么都不会得到。
帝国情报系统仍在解译着海民念诵的咒语。
那些怪异的音节和帝国在亚空间收集起来的众多亚空间咒语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咒语指向的目标不同。
秋辰注视着这一切。
让质子观测器将记录到的一切上传。
他的心中有一种感觉,祭祀岛的背后很有可能牵扯到了轮回游戏本质。
仪式进行得十分诡异。
原本只是想要来寻找一些线索的玩家变得狂热,他们被那浩瀚的意志给征服了,甘愿成为他的奴隶和信徒。
仪式进行到最后,海民祭祀捧出所谓的圣水。
一个身穿长袍的海民给每一个参加仪式的人分发碗和圣水。
【已检测到基因感染成分,切勿使用。详细成分已上传,请耐心等待数据库匹配和分析。】
当秋辰拿到属于他的那一碗圣水的时候。
帝国情报系统弹出了一个提示。
基因感染并不是一个什么新鲜的名词。
基因感染是一种极其高端的渗透手段,是低级文明土著很难想象的。
它会直接作用于生物那复杂的基因链条,从本质上修改掉生物的基因数据,从而污染基因库,转化一个种族。
无论手段是怎么样的,基因感染都会在短时间内改变宿主的身体和心理状态。
他们会忘记感染过程,并屈服于母体的意志,成为它们忠实的奴隶。
非要贴切形容的话,那就是傲娇女被黄毛强有力的驯服后,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依赖心理,就此抛弃了曾经山盟海誓的青梅竹马,认为黄毛才是一生真爱。
基因感染也是如此,无论先前多么抗拒,等到基因被感染后,都会发生转变。
喝下这所谓的圣水,应该也就完成了献祭的步骤。
这些玩家不再是玩家,而是那个诡异神明的傀儡。
秋辰利用道具将所谓的圣水给收纳了起来,做出了一副喝下去的样子。
已经陷入狂热的玩家完全没意识到这些所谓的圣水是什么。
有一些谨慎的玩家选择了先看着其他玩家喝下去,再用道具检测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喝。
圣水一开始并不会带来什么危险,相反还增强了玩家的力量。
就像是进化液那样。
这让很多玩家感到庆幸,觉得是隐藏任务的奖励。
缺少见识的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这所谓的圣水是如何起作用。
看着那些玩家脸上的兴奋,秋辰联想到了轮回空间的兑换。
那些进化液同样会在基因层次增强那些玩家。
却不会扭曲那些玩家的思想。
会不会是玩家还没有被确定归属,所以不能打上明显的个体烙印。
也就意味着轮回游戏的背后不单单是一方阵营,而是多方阵营。
用一种世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切分着这个宇宙的蛋糕。
等到圣水的仪式完成后,已经是凌晨时分。
浩浩荡荡的队伍又沿着原路返回。
还没走到一半路程,天空中映射出的火光,就吸引了参与仪式的玩家的注意力。
“发生了什么?”
“城镇那边出现了火光。”
“快点,回去看看。”
秋辰没有在意那些动静。
他早就从质子探测器中看到了那边发生的事情。
那些建筑都快要坍塌的废弃城镇此时一扫刚才的沉寂,变得十分热闹。
火光和爆炸声不绝于耳。
玩家的叫喊和道具的声音混在一起,回响在黑暗的夜空中。
那座诡异的神庙朝着天空射出了一道诡异的光芒。
在天空中撕开了一道可怕的裂痕。
山脉般庞大的恐怖巨眼从裂痕中窥视着尘世。
那恐怖而亵渎的场景让无数人为之胆颤。
绝无任何有理智之人能够目睹此等场景而无动于衷。
衣衫褴褛的死者带着新鲜的泥土和草木碎屑在街道中行走着。
已然成为了死者的国度。
它们向一切活着的事物发动攻击,宣泄着它们对于活人的憎恨和渴望。
玩家们乱成了一团,四处奔逃,躲避着死者的攻击。
他们的道具对死者的用处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