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元帝和沈安翊二人,元帝手执白子,沈安翊则是黑子,二人下了一会儿,谁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沈安翊收走了棋盘上三颗白子后,元帝笑道:“果然,这宫中只有你沈世子敢同朕真心对弈!朕同你阿姊对弈,从来都是要输给她的,不然若是赢了她一局,也不知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将人哄好!”
“皇上过奖了!”
“翊儿!”元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前两日,宫中抓到了瓦刺派来的细作!”
“细作?”沈安翊一愣。
瓦刺这个小国,沈安翊并不陌生,虽然这些年没有在朝堂中,可是只要是元国的人都会知晓这个名字。
当年元帝攻下四大部落之后,元国周遭的部落都以元帝为马是瞻,直到七八年前,有些不服元帝的部落人组织起来,自立为国,称为瓦刺国。
本以为只是个不打眼的小国,没有想到短短几年间,他们竟然发展神速,不但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元帝的天威,还不停偷袭元国的边境。
但是瓦刺人经常会给其他部落一些小恩小惠,送粮、送牛马,以至于收买了一大批部落人的民心。
所以在偷袭边境的时候,时常有其他部落的人为其作掩护。
袁忠国和袁铮离京十年无法归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瓦刺人。
“那个细作混在了兵部,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元帝淡淡说道。
“兵部?难道他们的目标是兵部的布阵图?”沈安翊皱着眉头,手中的黑子迟迟没有落。
“人关押在了诏狱中,如今还问不出个所以然!”元帝摩挲着手中的白子,抬眼望了沈安翊,“翊儿,瓦刺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若是任由它们如此壮大下去,只怕将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的意思是要带兵攻打瓦刺吗?”沈安翊落下黑子。
“翊儿怎么看?”.
“阿爹常说,以和为贵,先礼后兵是大国的风度,如今并不知晓瓦刺究竟有何目的,若是贸贸然出兵收复,此举只怕会寒了其他四个部落的心。皇上何不先派使者前往瓦刺,弄清楚他们究竟想要作甚,只要他们愿意同其他部落那般,以元国为首,若是条件不过分,应允了便是!若是能免去一场恶战,不就是皇上最想看到的吗?”沈安翊眉宇间流露出了严谨,让元帝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摄政王那般。
“好!”元帝将手中的白子扔回了棋奁中,站起了身子,沈安翊也放下了棋子起了身。
元帝走回了书桌前,扔给了沈安翊一卷东西,沈安翊单手接住,就听元帝淡淡开口道:“听闻你昨日进宫了,这圣旨是昨儿个你阿姊站在朕身边,盯着朕一笔一画记写下的,她说了你要自己挑大婚的日子!待把日子定下了,便让礼部宣告天下!翊儿,一眨眼你都要成亲了!”
沈安翊顿了一下,心中大喜,立刻打开,手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元帝为他同阿锦赐婚的圣旨。
沈安翊稳稳跪落到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翊儿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不是,庆公公,父皇他见那沈安翊怎么就需要那么久?本皇子真的有急事要找父皇!你快进去通报一声!”裴绍翰站在宫殿门来回踱步,脸上甚是焦虑。
“皇长子啊!您就耐心等等吧!皇上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您就不要为难老奴了!”庆公公一脸为难,看着面前的裴绍翰不停说着好话。
“吱呀——”门终于被打开了,沈安翊从里面走了出来,平日里淡若冰霜的脸此刻竟然有几分喜色,庆公公立刻上前,将手中的佛珠递上:“沈世子,您的佛珠!”
沈安翊伸手接过来,看到了一旁的裴绍翰,开口道:“怎么?这些年不见,皇长子连叫人都不会了?”
裴绍翰一看到沈安翊从里头走出来,先是一愣,离开京都这些年,沈安翊竟然这么高了?自己都要仰头看向他才行了!
一听到他说话,心中纵然有万般的不愿,还是黑着脸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