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照亮,只见两张惨白的死人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流着血泪,咧着嘴对我诡异的笑。
咯咯咯,咯咯咯,笑的像老母鸡。
我不仅头皮发麻,心脏也是揪的生疼。
我强迫自己镇定,压制心头的恐惧,准备打电话给宋青宜,但是没有信号。我晓得这一段路没得信号,但恐惧之下,抱着万一的希望。
但是我这倒霉的人生,万一的希望,最终变成一万的失望。
也是情急生智,我想到宋青宜送个我的铃铛,赶忙从脖子上取下来,解开包裹铃铛口子的布条,捏在手里,拼命的摇。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
然而,这玩意儿根本没用。
李西华跟林吉吉依然贴着玻璃,直勾勾盯着我,像老母鸡一样诡异的笑。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拼命用指甲挠玻璃,制造刺耳的声音。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下意识的往后退。忽然,脚下踏了个空,身子后仰,摔了下去。
搞拐哒(坏了,糟了的意思),我脑海一片空白,心里慌张,手忙脚乱乱抓,抓住一把杂草,努力稳住身子,拼命的往公路上爬。
我知道这一带坎很陡,也很高,这要是掉下去,绝对会摔死的。人生已经如此悲惨了,如果就这样摔死,我很不甘心。
就在我稳住身子的时候,点亮了的手机屏幕上,忽然传来女人的笑声。我抽空看了一眼,屏幕上是我自己的像,非常狼狈的趴在公路上,抓着一把杂草。就像是我在照镜子,反射的是我的状态。
但是天黑雾大,怎么可能照出我的镜像?但事实就是如此,手机不仅在黑雾当中照出了我的影响,而且镜中的我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对着我发出诡异的女人笑声。
又出现了。
消失了几天的笑声,又出现了。
我发现,铃铛不见了。
两个死尸一样的男人在车里挠玻璃,像老母鸡一样诡笑,我的手机又发出女人笑声,黑雾当中也似乎有隐隐绰绰的影子,仿佛千万条鬼手在我周围挥舞。
我害怕到了极点。
杂草丛没有支撑住我的身体,被我连根拔起,我大叫一声,双手胡乱扒拉,根本没有扒拉到任何可以着力的东西。然后,我就直接滑下坎去。
死定了,这是我脑海里面唯一的念头。除此之外,根本没想任何东西,一片空白。
没掉多久,我就摔在了实地上面。屁股着地,被乱糟糟的东西扎得生疼。我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这道坎并不是多高,最多三四米的样子。虽然摔得很疼,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像要虚脱了一样,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果然,活着真好。
死里逃生,什么诡局,什么诡异的事情暂时都顾不上了。哪怕我的手机在远处哈哈哈的笑,我也不怕了。
跟死亡相比,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回过神来,我发现下面还有道坎,约莫三四米高。
等哈,我能看见七八米开外,这里的黑雾要稀薄的多。我捡起手机,强制关机,不理它依然发出女人笑声,揣在身上,走到坎边,下面是一片昏暗,那是天光的颜色。
我跳下去,发现下面竟然是一片干枯的梯田。
鱼洞子这个地方,我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非常熟悉。大坝到电站这一段,除了山还是山,怎么可能有梯田?
诡局仍在,我还在幻境之中。
这是我马上想到的问题。
然后,我朝公路上面看去。那里也是一片昏暗,哪有什么黑雾。
林吉吉跟李西华木愣愣站在车厢顶上,作势朝下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