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受多大的情伤才会这样?
杜俊深有同感,对光头说:“你别逼她!”
光头咬牙切齿:我哪儿逼她了,我没逼!
我说:“先把她弄进去再说!”
拖一个疯女人难度很大,她挣扎起来像一条拼命的泥鳅。三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进去,好死不死这时候隔壁屋门开了,男人一脸戒备看着我们,问:“你们在干嘛?”
此情此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任我们如何解释,男人往屋里退,同时掏出了手机。
光头喊:“别让他打电话,招来警察说不清楚。”
杜俊身手比脑子还快,一把拽住房门,才问:“啥说不清楚?”
我都无语了,这家伙反应比我还迟钝。
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味道,是寺庙里烧得那种香的味道。
谁在烧香?这个时候在住宅楼里烧香?脑壳有包吧!
屋里拉门的力量一松,杜俊用力过猛,房门砸在他的身上。
男人退后几步,一个满头银发,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步履蹒跚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大把线香,全部点燃了,浓浓烟雾几乎将她瘦小的身躯全部笼罩。
不仅她身上有香雾,整个房间都是烟雾弥漫,浓烟滚滚,像着火了似的。
老太太看了眼男人,眼神中尽是慈爱,她说:“你们几位凶神恶煞的,大半夜不睡觉,想做什么呀?”
这话该我们问才对吧,大半夜在房间里烧香,搞得烟雾缭绕的,放火烧房子吗?
男人说:“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孤身女人,妈你让开,我报警。”
老太太看了眼儿子,说:“大晚上就别麻烦人家警察了。我看他们不像坏人,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晃了。天快亮了。”
男人急了:“妈,我亲眼看见,千真万确。他们把人家姑娘拖进房间,肯定要做坏事。”
光头拿棒球棍指着男人,说:“你真该听你·妈·的,那是个疯丫头,你没听到她半夜在外面发疯,又唱又跳吗?”
男人梗着脖子:“听到啦!那你们也不能对她图谋不轨。”
这一根筋的架势,我摸索着烟杆,真想跟他头上一下子。
哪知道男人看到我手里的烟杆,脸上顿时出现不自然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像安慰乖宝宝。
“冬冬不怕,冬冬不怕。妈在呢!”
男人果然就不怕了,挺直了腰杆,不过还是躲在老太太身后。
我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还是个妈宝男?
光头直接就呸了一口:“怂包。”
这时候,电梯声响,又走出两个老人。
他们一看见老太太就热情打招呼:“老嫂子,早啊。这几位是哪一层的?”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个人,住十八楼。拿烟杆的这个没见过。”
老人问:“十八楼的?”
老太太点头,老人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对门,掏钥匙开门。
是疯姑娘的家人?门什么时候关上了?
既然是疯姑娘的家人,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里碍人眼,赶紧溜了。
光头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杜俊点头:“是有点奇怪!”
我问:“你们在说什么?哪里奇怪了?”
杜俊说:“疯姑娘家那两个老人提着东西,像刚出门买东西回来,太早了吧,天都没亮。”
光头说:“这是奇怪的地方吗?你们就没发现他们袋子里装得东西?”
我跟杜俊一脸懵逼:“什么东西?”我们没观察那么仔细。
“那是一袋线香与草纸,给死人烧的。”
杜俊说:“你看错了吧,谁家大早上买那玩意儿?拿回家里太不吉利了。”
我没有说话。奇怪的地方仅仅这点吗?
那个老太太一大早烧香,把屋里搞得烟雾缭绕,也很诡异好不好。
疯姑娘、烧香的老太太、大清早买香纸的老夫妻,三楼两户人家处处透着诡异。
从昨晚进这栋楼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不舒服,却不知道这个不舒服的点从哪儿来。
现在看来,不舒服的点不止一处,处处都透着诡异啊。
看着前面光头雄壮的背影,我下意识握紧烟杆,拍低火焰,黄铜马灯出现在我面前。
光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他的脑袋诡异的扭转一百八十度,闪着青郁郁光芒的脸面对着我,他说:“什么玩意儿,吓我一跳。”
我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尼码,吓我一跳好不好。
烟杆下意识就朝他头上招呼过去:“打你脑壳。”
这一下用上了爷爷教我的手法,正是他教我的那招:打脑壳。
光头直接被我打爆了,阴风呼呼,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我就发现,杜俊一脸疑惑地盯着我,喊:“张哥,张哥,你怎么啦,发什么呆?”
我啊了一声:“杜俊,什么情况?”
左顾右盼,哪有光头的踪影。
杜俊说:“你不是说下去看看吗,发什么呆?”
“去哪儿?看什么?”我满脑子疑惑,但我很肯定,我中招了,又中局了。
“楼下有人在哭,你喊我陪你下去看看的嘛。你睡迷糊了,没醒?”
我没有说话,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楼下有幽幽哭泣的声音,绵绵密密,没完没了。
我又闻到了线香的味道。
这次,是从对门屋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