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大厅,此时正和几个人神经紧张的对峙。
是几个熟人,不正是刚分手没多久的袁传树与袁玲吗?
他们来这里干嘛?
想到他们神域的身份,我又有些了然。
袁传树说:“又见面了。来,再打一架。”
前天晚上被他揍了一顿,我总觉得没发挥好,这次还能被他欺负了?
没有爷爷坐镇,我也不虚。
摆出烟杆,说:“来吧,看我不给你头上敲几个包。”
袁玲笑说:“真是在哪儿都能遇到你啊。这个人就是杜俊吧,是那个唯一¥……”
她后面那串话是乱码,我知道有人下了禁言,她讲不出关键信息。
袁玲一脸郁闷,摇着铃铛恨恨说:“会下禁言了不起啊?不让我讲我还不稀得讲呢!”
我问:“你们到底想干嘛?”
袁玲说:“我们神域还能干嘛?当然是扫除一切害人虫,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呀!”
袁传树忽然一跺脚,大厅里景色瞬间变换,变成一个灵堂。
停棺前面,一个纸人卖力打鼓,另外四个纸人两两捉对,纵高伏低,跳跃起来。
纸人明明没有嘴巴,长声幺幺的撒叶儿活在灵堂响起来。
此情此景,我在邢天富死而复生那天晚上见到过,见怪不怪。
杜俊痴痴呆呆,不知道是没看到这副场景还是已经呆傻住了。
物业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我知道他们就躺在停在中间的几具棺材里面。
袁传树在为他们送葬。
物业人员竟然是死去的人?
活死人?
整个小区就是一块巨大的墓地,管理小区的物业人员是活死人。
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作为小区唯一的活人,杜俊,他在整个阴谋当中,扮演什么角色?
袁传树说:“张小严,要不要一起跳撒叶儿活?”
我摇头,我不会。
我指着棺材问:“他们是死而复生的人?”
袁传树说:“撒叶儿活只能为死人送葬,我们送不了活人。”
他这句话像是一把铁锤,锤在我的头上,晕晕乎乎半天回不过神来。
只能为死人送葬、只能为死人送葬、只能为死人送葬……
那么,天棺送葬为什么能为我送葬?
小鬼拉棺,为什么能把我拉走?
冷汗津津直下,我心跳加快到无以复加,大脑一阵难以忍受的眩晕。
心中一个声音疯狂大叫:“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这几个月各种事情串联起来,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啪!”
我头上挨了一下,回过神来。
一只布鞋从头上跌落下来,叮铃叮铃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再次一个激灵。
这不是在妖界大峡谷民宿我和袁媛差点犯错误那天晚上,听到的那个铃声。
是谁,用铃声惊醒了我,才让我没有陷入妖界袁媛的美色,没有和涂林他们同伴一样,被白色的火焰烧死在妖界幻境?
门外走进两个人来,是林吉吉与宋青宜。
宋青宜手上,拿着另一只绣花鞋。
是宋青宜。
我懂了,一切都清楚了。
用铃铛声音提醒我的,是宋青宜。
在大阳山,凭空出现的第二双布鞋,逼退第一双布鞋的也是宋青宜。
她什么时候会用刷子变成蜜蜂?
那不是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里,唐明皇会的本事吗?
原来,她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我。
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宋青宜说:“小严,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人家几句话就让你心神激荡,丢失了本心?”
我问她:“青宜,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和我爷爷一样,也是一个活死人?”
宋青宜抿嘴一笑:“你真是个二百五啊。搞半天,你在怀疑这个。”
我说:“你告诉我是不是?”
宋青宜道:“对,你死了!老早老早就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仿佛放下了心里的疙瘩,我舒了口气。
就算早就死了,不管我以什么状态存在着,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宋青宜说:“要不要让神域的帅哥美女给你送个葬,反正你早就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
袁传树似笑非笑,说:“要不要试试?”
我烟杆一摆:“你想给我当孝子?我偏偏不给你找个机会。”
袁传树大怒:“你找死。”捏着拳头朝我冲来。
袁玲提起铃铛,对宋青宜说:“这位妹妹,你也别到处乱晃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铃铛一响,也朝宋青宜冲了过去。
我一愣:宋青宜也不属于这里?她也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