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嘀嗒——</p>

床头柜的钟表嘀嗒作响，</p>

牧苏坐在摊开草稿的书桌前，悬停在空白纸页上的钢笔尖轻微颤动。</p>

[为什么25世纪的人类还在使用纸张书写文字？]</p>

AIC小屋坐着的AIC发问，它的动画被牧苏以“开着会影响我的思路为由”强制关闭，只好看无聊的猴子做无聊的事。</p>

“只是用来具象化比喻我在写作并且思考。”牧苏随手将草稿卷成一团丢掉：“不然呆滞对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视界窗口也太蠢了。”</p>

AIC目睹纸团划过抛物线落进纸篓，淡蓝眼圈转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空白草稿的牧苏：[为什么丢掉了那张？]</p>

“废稿。”</p>

牧苏优雅地拧开钢笔，按压内胆将墨水吐回墨水瓶再重新吸上来，拿起至今擦拭笔尖周围的墨迹，回到空白草稿上。</p>

[可我没看到你写了什么]</p>

“你吵到我思考了AIC！”牧苏羞恼地朝AIC嚷道。</p>

[*拉上拉链声*]</p>

打扰思路的声音消失，牧苏思维重回写作，停顿纸张上空的笔尖开始颤动，</p>

“只是两千个字而已，这难不倒你的牧苏，就像你水前几章那样，行云流水、排山倒海、大海无量、量……量什么来着……”</p>

呼——</p>

窗外吹过屋檐的风雪让牧苏猛然惊醒，后怕险些坠入随灵感浮现的可怕的混乱涡流之中。</p>

集中注意，牧苏强行让笔尖触碰草稿，不规则的墨迹晕染，灵感随之迸发。无数奇思妙想脑海迸现，无数怪奇诡说心底升起，牧苏奋笔疾书，沉浸在创作的海洋，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天色随着暴风雪肆虐而逐渐阴郁。</p>

哒。</p>

钢笔放在一旁，牧苏自豪地举起纸张，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于眼前展开写下的内容：【《牧苏苏传》第九章：】</p>

“很好，我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个字符要写。”牧苏瞥向从9变成3的分针，颇为欣慰。</p>

[标题也算在字数里吗？]</p>

“当然不算AIC……AIC！！！”牧苏惊恐地抱住脑袋，将纸页按回书桌，抓起钢笔准备继续书写，然后笔尖再次凝固在草稿上空。</p>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p>

时钟节奏地响着，窗外呼啸的风雪拍打着窗户，牧苏盯着空白草稿，神情逐渐凝重。</p>

[所以你还是一个字也没写对吗？]</p>

“AIC你知道吗？”牧苏觉得自己没有灵感不是因为没有灵感，而是外界因素影响了它：“优美风景有助于放松精神……”</p>

牧苏哼哧搬动书桌，后者纹丝不动，他擦着虚汗，手掌撑在桌面上：“地毯加大了书桌的摩擦力所以很难搬开。通常这个时候只需要——石歧！”</p>

稍候，石歧来到卧室。</p>

“我们来把书桌掉个方向。”牧苏说着挽起袖子，然后目睹石歧像是叉车抬起书桌调转放下。</p>

嘭。</p>

关闭的房门声唤醒牧苏，讪讪地在AIC眯起蓝瞳中撸下袖子，面朝落地窗外的雪景坐下。</p>

“这次我要认真了。”牧苏掰着手腕，抓起滚到边缘的钢笔，停顿草稿上。</p>

栽在院子的矮树随风摇曳，牧苏想如果是地球上的原始品种早随着一天夏一天冬应激没了——猛地摇头将杂乱思维甩出去，牧苏重新凝聚注意力……</p>

强烈的风雪刮过窗外，树冠晃动着，凝聚成瘦长身影，轻轻朝着牧苏摆手。</p>

“石歧！”</p>

石歧很快到来，淡漠注视惊恐指着窗外的牧苏：“外面有诡影再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