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今夜的风很冷,
适合杀人。
夹杂着一丝丝凌冽寒气的空气里弥漫着烈酒的味道,篝火旁、墙根下,山匪躺了一大片。
等陆远回来,寨门和寨墙上的岗哨已被清除。
鬼捕封寒宛如厉鬼一般立在大门口,双手笼在衣袖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身后十几个身穿对襟黑衣,外罩红布背甲的公门捕快,鱼贯而入。
“做的不错!”
封寒对来接应的陆远,点头赞赏。
至于后面的关诗诗一脸都笑开了花。
她虽出身不凡,在神捕司大家对她都关爱有加,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功绩。
这一次剿灭虎威寨余孽,便是她最得意的一次战绩。
虽然主意是陆远出的,但她作为“慧眼识人”的伯乐,也觉面上很是有光,对陆远好感大生。
“杀。”
封寒一声令下,众捕快立刻拔刀冲杀上去。
这些捕快并非神捕司的人,而是本地府衙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
一个个刀法狠辣凌厉,对付些昏昏入睡的山匪,一刀一个,杀的飞快。
不一刻,便已经杀入山寨腹地。
“鹰爪孙(官兵,黑话)!”
终于,有功力深厚些的山匪闻到血腥味,迷迷糊糊的一睁眼,见四下都是捕快,惊的大声喊了出来。
然而下一刻,一柄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
陆远一甩剑上的血迹。
看到弹出的击杀提示,冷冷一笑。
那些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的悍匪,猛然感惊醒。
可中了**散,只感觉脑袋沉重,脚下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浑身无力,连刀都握不住,更别说与敌人厮杀。
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不一会儿,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寨子已经尸横遍野。
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捕快们便将篝火旁的大当家等人围在当中。
大当家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黑色佛珠,大马金刀的坐着,火光下层层块垒分明的肌肉闪烁着古铜的光泽。
手中握着一杆漆黑大枪。
那枪又粗又长,外表黑黝黝油亮亮,杀气森森,峥嵘挺拔。
让人一看,都不由暗赞一声:嗯,真是一条凶器。
而在大当家的周围,还坐着五个人,一个尖嘴猴腮的书生,一个刀疤脸,一个矮胖子,一个光头,以及陆远最熟悉的高娘子。
正是虎威寨剩下的五个统领,几人身后,还站着十二三个持刀悍匪。
看到混在人群里的陆远,高娘子一脸的寒霜,满嘴银牙咬得是嘎吱吱作响,只恨不得将这小贼立刻宰了,抽骨吸髓。
若不是她习惯随身带着**散的解药,今日,非得让着小子阴死的不明不白。
大当家饮了口酒,铜铃眼一眯,眼神凶狠
“姓封的,你追了我们足足三个月,别当我真的怕你,今日,便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你?不配!”
封寒淡淡回了一句。
当啷!
海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当家双手一挥,浑身冒出一抹淡淡金光,握着粗黑大枪,声势赫赫,当头向封寒劈去,极是狠辣凌厉。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这些恶人。
封寒默不作声,身影瞬间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幻影,双手裹着浓烈的掌风迎了上去。
陆远看的是眼窝子冒光。
一眼便看出封寒使出了其拿手武功地级绝学《鬼火十三拍》。
风随掌起,掌力灼热内敛,每一招仿佛都能把地狱的鬼火招出来,将人焚烧成灰。
黑紫色与淡金色轰然交击!
轰隆隆——
气劲碰撞,凭空化作炸响响雷滚滚。
甚至挨得近的山匪,都捂着流血的耳朵痛苦摔倒。
“并肩子上!”
高娘子一声怒吼,双手甩出十几柄飞蝗刀。
蹭蹭蹭——
刀剑出鞘,短兵相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十几个山匪蜂拥而上,人数不多,却都是虎威寨的精锐,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那矮胖子一脸淫邪,两个眼珠子贼溜。
身材虽圆,身法却不慢,宛如皮球一样,一弹一跳的直奔关诗诗冲上去。
另有那尖嘴猴腮的书生,用的也是长剑,眼睛扫了一圈,一剑却抢在高娘子之前,朝陆远刺来。
剑尖笼罩陆远胸前各处大穴,当真是招式凌厉,凶狠至极。
书生名叫朱武,司职白纸扇。
“嘿!当我是软柿子?”
要说读过书的就是聪明,见朱武偏偏刺向自己,陆远冷笑一声,
“小心——”
关诗诗一听对方剑风,便知此人内功不俗,想到陆远那差劲的内功,急忙出声提醒。
却见,陆远却仍自面带微笑,不紧不慢,足尖一挑,脚下一个酒坛子,就往来势汹汹的朱武撞去。
朱武怪叫一声,剑招一变,便将那酒坛子整个击碎。
不过,因为坛中尚余不少酒水,散落喷洒的关系,冲势不禁微微一滞。
待他再欲加劲攻击时,却发觉两道寒光夹在在酒水中,奔着双眼,来势如电,已到眼前。
“飞蝗刀!?”
冷不丁的两刀,直把他吓得心惊肉跳,背后倏时冒出一袭冷汗。
忙不迭的一个铁板桥功,躲过飞刀。
噌——
一声剑吟,陆远手中长剑,剑走直线,正是剑招中最快的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