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黑曜石般的双眼在风雪中寻不见路,于是何雨柱哭泣着,慌乱着,恐惧着四处寻找,呼喊着自己同伴的名字。
就在何雨柱不住哭喊的时候,那温暖而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己身边,并将何雨柱揽入那宽大的,朴素的银色翅下。
“你这爱哭鬼。”
光霖怜爱地用触角抵住玉绒的额头,短小的双臂拉起玉绒灰色的爪子。她就这样与玉荣一起立在风雪之中,彼此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安心的气息。
玉绒睁开眼睛,映入何雨柱眼帘中的,只有漫天的风雪与光霖安详的脸庞。光霖身上的鳞粉靠近自己,一不小心玉绒就会将何雨柱们吸进去。
然后一个小小的喷嚏又把何雨柱们释放出来,让那些令人安逸的粉末再次释放近空气里。
玉绒真希望此情此景能永远凝结在此。
然而太阳总是会划破黑暗的天际,河水总是会奔流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时间终究还是要流动的。
半响,光霖还是打破了此时的安逸。
“玉绒……我想,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光霖的微笑显得虚弱无力,她轻轻低头,眼神中饱含着留恋与不舍。
“不,不!光霖!”
奇诺栗鼠惊慌失措地喊着,“你,你是因为冷吗!还是……还是……!”
何雨柱哽咽地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的用何雨柱的绒毛去包裹炫翅蝶,鳞粉飘飘扬扬的撒在何雨柱白色毛发上,为何雨柱的毛发镀上一层银边。
“……不,我并不冷,玉绒。”
炫翅蝶的触角缓缓地伸入玉绒的毛发中,“有你在,我并不感到寒冷……只是,稍稍有些凉意了吧。是天变凉了,还是我的身体……?”
“不!不!”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天气,或许,或许光霖能活得更长久一些。玉绒恐慌着,情不自禁的将这一切的原因都归于了天气,归于了这沉默的冬季——残忍,无情!
这些寒风和冰雪覆盖在光霖的身上,似乎想要夺取她的性命。
“不要怨恨冬天呀,阿绒。”
光霖似乎从何雨柱惊慌失措地眼眸中看出了何雨柱的情绪,微笑地劝道“冬天,是沉默的审判者,赐予万物肃静,与调养生息的时间。”
然而此时此刻的玉绒,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这些,何雨柱感到痛苦,似乎被狂风夺取了呼吸的自由一般。
何雨柱张大口,急速的喘息着,脸色通红,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蓬松着的毛发让何雨柱仿佛长了一圈。
光霖轻轻挣脱玉绒紧抓着自己的双手,抬起头,向着夜的上空飞去,风呼啸着托起她,雪也聚集在一起缠绕在她周围,仿佛一层轻纱。
“现在,它要对我进行审判了。”
“不——”玉绒沙哑的嗓音近乎嘶吼。
“如果可以的话,阿绒。”光霖微笑着,对自己的友人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我们的探险队,不要遗忘我,并且一直——奉行我们的承诺。”
玉绒竭力忍住颤抖,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回答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怎样都好!只要你别留我一人——”
“别害怕,阿绒,在这漫漫长夜中,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
仿佛耳语般的声音,低沉的传入玉绒的耳朵,奇诺栗鼠感到同伴在自己的绒毛了两下,随即,这只朴素而又温和的炫翅蝶犹如雕刻般,凝结在风雪之中,不动了。
“光霖?……不,光霖!”
玉绒将炫翅蝶轻轻放在雪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素白的翅膀的光辉似乎并没有随着她的逝去而黯淡。
这位友人是以温和的,平静的心态去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点。
“为什么……呜,光霖……”
奇诺栗鼠玉绒哽咽着卧倒在友人的身边,轻轻地扯起自己绒毛的一角,盖在友人的身上。
一时间,整个天地,就连充斥在这其中的风与雪,似乎也寂静在了这默然的夜,与两个曾经亲密无比,共赴风雨的友人之间。
玉绒睁开眼睛,白昼早已替代了黑夜,只是雪还没有停。
何雨柱叹了口气起身,望着壁炉里的火焰。
“你希望我记着的,我都还记着,光霖。”
散发着舒适温度的火焰中,那温和可亲的炫翅蝶的笑脸似乎若隐若现,玉绒愣愣地看着,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抓住的冲动。
然而何雨柱忍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光霖,从那个雪夜后的第二天早上起,我就明白了……”
玉绒叹了口气,忍住心头难以抑制的悲伤,竭力不让何雨柱们往上化为悲伤的泪水涌出,“我一直坚守着我们的探险队,直到……直到我也明白自己力不从心的那一刻。”
“……放心吧,我把探险队交给那两个孩子,虽然何雨柱们还小,但是毕竟都是年轻有为的人啊!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只是我,恐怕只能隐于这茫茫山林之中,无法在实现我们的梦想了吧。”
“我果然还是失信了吗?”
哀叹了一声,玉绒看着逐渐减小的火势,下意识地想要去对方木柴的地方拿上一根。
但是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还剩下那么一个断裂的木块——然而这可怜的储备是无法支撑起火焰的汹涌的。
看来……等天气好了,自己应该去进一些木材。
正这么想着,玉绒突然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然而并不是那种用掌或拳来击打,而是一种尖锐物体敲在上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