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莫里斯的绝望(1 / 2)

很快,整场宴会就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将气氛推向了巅峰。

精灵大使莫里斯佩里戈尔端着一杯葡萄酒,风度翩翩的不断游走于宾客之间,谦逊的接收所有人对他刚刚“和平宣言”的称赞,用幽默且风趣的谈吐征服着那些刚刚踏入社交场合的年轻小姐们。

他今晚简直得意极了。

秩序之环在上,如果不是因为没钱贿赂精灵王近侍,他一个拥有八分之七“纯血”的精灵,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到伊瑟尔精灵宿敌的首都担任大使?

但谁也没想到,帝国竟然突然就对克洛维王国宣战了。

更没有人想到拥有本土优势和要塞的克洛维,竟然在帝国面前节节败退!

原本战战兢兢,担心克洛维王国入侵伊瑟尔,自己会被当成人质扣押甚至砍了脑袋的莫里斯佩里戈尔,一夜之间发现整个克洛维上流社会都在讨好他。

弄清事情缘由后,他便开始四处“走穴”,在各种场合向这些克洛维人传递“伊瑟尔精灵如何热爱和平”的言论,然后收获大笔的回报。

今晚的宴会也是他“例行走穴”之一,唯一略有不同的是,这次到场的还有克洛维王国的总主教。

路德弗朗茨大人很慷慨,光“见面礼”就有十万金币,并且暗示事成之后自己能拿到更多但问题在于,他必须做出一定的承诺。

这实在是很让莫里斯为难,让他更为难的是那位总主教大人竟然真的说服了克洛维人,停止扩张铁路,裁员四千人。

带着微醺的面色,风趣又端庄的精灵大使在用一个帝国人的笑话引起客人们哄笑后,不动声色的走出了人群。

临走前他还不忘和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偷偷示意,暗示对方“自己不会锁门”,才悄然离开了宴会大厅。

走进圣艾萨克学院特地准备的休息室,坐在书桌前的莫里斯拿过一封信纸。

他准备近期克洛维骚动的情况原封不动的告诉精灵王,再吹嘘下自己是何等“据理力争”,让克洛维人“满心不甘”的削减了铁路方面的投资;劝谏陛下“对帝国的要求虚以为蛇,静待时机”,待到克洛维城发生暴乱到无法收拾时,再“高举义帜”,与帝国大军并肩作战,趁机索取克洛维的南方领土

“咚咚咚!”

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借着酒劲越写越兴奋的莫里斯。

被打断的精灵大使有些不太高兴,但突然想到有可能是某位聪慧的小姑娘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克洛维王国发达的纺织行业和化工业,让这里的女孩儿远比传统的伊瑟尔精灵们更热衷化妆打扮,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的精灵大使感受到了跨越种族的浪漫。

“咳咳请进。”

清了清嗓子,慌忙间收起信笺的莫里斯从书桌后起身,从一旁的酒柜上取过瓶鲜艳如血的上等红酒。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年轻学士,略有些失望的莫里斯微微蹙眉;虽然这位学士看起来也挺清秀的,但他并没有那方面的爱好。

“对不起,请问您是”

“您可以叫我布洛恩,是梅斯霍纳德教授的学生。”

年轻学士双手背在身后,稍微躬身行礼道:“请问您现在是否有时间喝杯咖啡,教授希望能和您私下聊一聊。”

“抱歉,但我不认识什么梅斯霍纳德教授。”感到有些莫名的精灵大使微微蹙眉,但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风度:

“请您转告这位教授,就说我”

“砰。”

话音未落,面无表情的布洛恩已经走进了房间,抵死了房门。

微醺的莫里斯瞬间酒醒,放下酒瓶的右手按住了腰间的配枪:

“您想要做什么?”

布洛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背着双手,缓缓迈开脚步。

“呼——”

莫里斯猛地起身,右手猛地掀开礼服外套,露出了手中紧握的枪柄:

“布洛恩先生,我警告您站住,我想我们应该都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太体面对吧?”

就像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布洛恩依然在一步一步的迫近,冷汗从莫里斯的鬓角滑落。

“咔嗒!”

精灵大使将枪口对准了年轻学士的身影。

“这是最后的警告!”莫里斯紧张的绷紧神经:

“您再不停下,我就要开枪了!”

年轻学士的身影一顿,迈出的脚步悬在半空。

可就当莫里斯终于松口气的时候,突然看到冷漠的布洛恩嘴角勾起冷笑,继续向他走来。

感到自己被耍了的精灵大使,心中燃起怒火的他借着酒劲扣动了扳机。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这——?!”

惊愕的莫里斯浑身一震无论他如何用力,右手的食指都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始终无法扣动扳机。

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愕然。

布洛恩背着手站在桌前,故意用额头顶住了莫里斯的枪口。

“莫里斯佩里戈尔大使,您似乎很惊讶。”看着他的表情,布洛恩冷笑道:

“您为什么要惊讶呢咒法师莫里斯阁下?”

“你怎么知”

惊愕的莫里斯脱口而出,但下一秒立刻戛然而止的改口:“你这个疯子,这里可是圣艾萨克学院,秩序教会的地盘!”

“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声,就会有审判官冲进来用火枪把你打成一滩碎肉,再把你的脑子和心脏挖出来?!”

“我知道。”

布洛恩淡淡道,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嘲弄的光芒,轻轻握住了精灵大使手中那精致而且有花纹的配枪:

“我甚至知道现在就有三个审判官,正埋伏在我们隔壁的房间里,等待我使用魔法让自己曝光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

莫里斯内心狂喜,但旋即就意识到某些地方不太对劲——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那他怎么还会自己?

为什么他对自己施法,隔壁的审判官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个陷阱?!”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