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帕亚公国也没必要那么快就选边站,不妨就和图恩大公国维持住眼下的对峙局面好了。
如果伊瑟尔精灵取得胜利,那么当然万事大吉,帕亚公国趁势围攻白塔城,进逼金石城,逼迫“瀚土的叛徒”弗朗索瓦家族割地赔款;
如果赢的是克洛维呃那不妨就假意投降,傍克洛维人的大腿;反正大家都是叛徒加走狗了,他弗朗索瓦家族难道还能比自己高一头?
拉迦尔公爵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赢得鹰角城之战的是克洛维王国——伊瑟尔精灵和七城同盟实在是太近了,根本就是在眼皮子底下,无时无刻不要提防他们的殖民和渗透。
而克洛维就不一样了,他们统治的核心区域更靠近北方,七城同盟离他们太远,直接控制的成本太高;不如扶持一两个盟友,然后定期搜刮和割韭菜更划算。
对七城同盟来说给谁交钱都是交钱,克洛维再差劲也是人类王国,情感上就比和伊瑟尔精灵天然的更加亲近,也更容易接受。
在这种想法下,五月二十八日,拉迦尔公爵停止了对图恩的进一步攻势,向自己的将领下令维持现状;军队继续劫掠图恩边境的村镇,但不再先前推进。
这让帕亚公国的将领和骑士们非常不满,毕竟继续推进的话下一站就是白塔城,那里可比边境富庶多了。
但与之相对的是帕亚公国的盟友们松了口气——哪怕知道眼下的图恩很脆弱,他们也真不想和这个庞然大物正面硬碰硬。
至于边境的士兵们对此表示情绪稳定荣誉和公国对他们都是狗屁,趁着有机会抢多抢一点是一点,补贴家里留着买地、盖房和结婚才是正经事。
对于这些不知荣耀为何物的贱民,阿雷佐骑士并不怎么在意;在他眼里士兵基本上就是花钱买来的鬣狗,原本就不该抱有任何期望。
策马立在村子中心广场的公牛旗帜下,阿雷佐骑士饶有兴致的士兵们肆意的烧杀劫掠,就像欣赏自己的猎犬追捕猎物的猎人。
就在这时
嗯?
像是幻听一样的阿雷佐骑士,忽然抬头看向身后;绛紫的晚霞下,凉爽舒适的微风拂过大地,在还未被士兵们糟蹋的麦田里卷起柔和的浪花。
望着眼前宜人的风景,骑士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并不是自己幻听了——因为不只是他,几乎所有还在搜刮劫掠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惊愕的将目光投向那波涛滚滚的麦浪。
随着脚下传来的震动,被夕阳涂成金红色的地平线上,突然越出了一个又一个黑影。
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倒吸口冷气的骑士眯起了眼睛因为天色黯淡的缘故,加上对方正好处在背光的方向,他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而那个轮廓怎么看怎么像是
“骑兵,是骑兵!”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士兵突然间面色苍白,指着黑影袭来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尖叫:“骑兵,图恩人的骑兵杀过来了,足足够好几百个!”
“不对,不是图恩人!”另一个视力更好的士兵尖叫道:
“是克洛维人——看他们手里的旗子,是克洛维的独角兽!”
“克洛维人杀过来了,我们死定了!”
“他们都是骑兵,我们逃不掉的!”
恐慌的气氛犹如病毒般,在士兵们之间飞速蔓延开来。
刚刚还耀武扬威,肆意烧杀抢掠的士兵们一个个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甚至还有人趴在村民的尸体上哭出了声。
“安静,都给我安静!”
阿雷佐骑士愤怒的打断了还在自乱阵脚的士兵们,“鈶鎯!”一声从马鞍上拔出了明晃晃的军刀:
“士兵们,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现在即将要面对一个十分严峻的两难局面!”
“克洛维人来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甚至无法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我们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脚下站着的是瀚土人的土地,我们和图恩人一样,都是高贵的瀚土子民!”
高声呐喊的阿雷佐骑士,将军刀指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克洛维骑兵:
“对图恩人和帕亚人而言,我们之间的战争是兄弟间的内讧,而克洛维人则是卑鄙可耻的入侵者!”
“对于怯懦无能的人民,他们面对侵略者时只知道趴在地上哭泣,或者像野兽一样乱哄哄的逃跑;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伟大的帕亚人,伟大的瀚土子民!”
“我们有我们完全不同的应对方式!”
惶恐不安的士兵们纷纷转头,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意气风发,一副准备慷慨就义架势的阿雷佐骑士。
十分钟后,诧异的风暴师骑兵营长一枪未放,就从举白旗的帕亚士兵们手中接管了只剩废墟的村子。
顺便附赠被捆成粽子,打晕过去的阿雷佐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