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咬着烟斗的中年人怒道:
“明明是因为他们太过懦弱,不抵抗就投降,让克洛维的渣滓们抢走了卡林迪亚港绝大部分的补给;明明是帝国附庸,我还没嫌弃他们连一支像样仆从军都派不出来,现在居然敢站出来指责我们的不是?!”
“正是如此。”参谋轻轻扶了下脸上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在他们前来投诉的时候,属下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卡林迪亚港是卡林迪亚人的城市,帝国没有责任,更无权替他们维持治安和提供日常所需,这些理应是卡林迪亚人自己的分内事。”
“除此之外,属下还要求他们交出了多余的武器,并且招募城内市民组织了一支规模约为两千人的辅助军团,用于维持城市内日益恶化的治安;同时逮捕和处决了一批之前与克洛维人有关的贵族,将他们的财产充入军需。”
“做得好,就该这样!”
中年人微微颔首,看向参谋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我们切不可对盟友和附庸们过于心慈手软,永远切记是他们需要帝国,而不是帝国需要他们;要时时刻刻的敲打他们,让他们为从帝国得到的保护付出足够多的代价,让他们永远需要帝国的保护。”
“我知道现在有不少年轻人,声称应当对盟友和附庸公平对待公平,什么是公平?皇帝和臣子之间有可能是公平的吗,强者和弱者之间难道也应该是公平的吗?他们荒谬的言论,就仿佛在说弱小和无能,也是一种特权似的!”
“别人我不管,但是在我的军队当中,这种言论决不能存在——听明白了吗,卢瑟伊戈尔参谋官?”
“属下永远铭记在心,劳伦斯伊戈尔将军。”参谋毕恭毕敬道。
周围的骑士军官们纷纷鼓掌,对长官的训诫和参谋官的谦逊有礼交口称赞。
至于被敲诈勒索的卡林迪亚贵族,在暴风雨中无片瓦遮身,穷困潦倒,饥肠辘辘的几万市民们没有一个人在乎,也不可能有谁在乎。
对于一块注定要被三面围攻,根本不可能守得住的港口飞地,卡林迪亚港对帝国的意义真的就只是一处桥头堡而已。
尤其是主动投降的卡林迪亚,整个帝国远征军都对这个墙头草一样的国家抱有极大的不信任,难保他们不会再次背叛帝国,回到“自己人”的怀抱中。
毕竟叛变和投降这种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再加上之前安森巴赫一行人在卡林迪亚港敲诈勒索,加上市民暴动,等远征军登陆时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已经没多少油水可捞了,让原本还准备趁机发一笔横财的帝国骑士们大失所望,更不可能对这帮墙头草有任何好感。
甚至能让他们活到现在,一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整个城市已经被瀚土大军团团包围,以远征军的兵力无法在迎战瀚土军队进攻同时,镇压市民暴动而已。
劳伦斯现在非常焦躁整个瀚土的反应超乎他想象的迅速,只几天时间,就动员了一万人包围了卡林迪亚港,将他和数千士兵困在了这座废墟般的城市,和他印象中那个四分五裂,孱弱不堪的七城同盟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暴雨天气还阻碍了舰队正常通行,让源自大后方的补给完全断绝;当然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这让他彻底失去了和远征军指挥部的联络,对下一步的计划一无所知,也无法将现在的情况反馈回去。
这让劳伦斯进退两难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在最迟一周后立刻开拔,首先和第二支登陆的远征军会和,拿下卡林迪亚通往艾登的三分之一领土,而后威慑铁钟堡,配合远征军主力,将整个瀚土腰斩。
但现在联手的艾登和图恩两个公国却在第一时间派出军团,将他围困在了这座废墟似的港口内。
虽然只是一群重火力根本没有,勉强能做到人手一支步枪的低水准部队,争夺卡林迪亚港当然远远不足,但如果只是依托阵地死守,靠人数还是能勉强办到的。
劳伦斯非常头疼,他虽然有两个精锐的满编帝国步兵师,但这点儿兵力并经不起损耗,派他们和瀚土的臭鱼烂虾打消耗巨大的阵地战,哪怕伤亡达到一比三,血亏的也是自己。
他原本计划用一场速攻拿下绿茵谷这个至关重要的桥头堡,但显然对面的指挥官也并不是纯粹的傻子,对同样几乎只剩下废墟的绿茵谷进行了全面夹攻,并且改造成了他的指挥部和整个对卡林迪亚港包围圈的核心。
而且对面的指挥官还有一个他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整个绿茵谷已经在之前的战争中被毁的差不多了,城内的居民已经全部被迁移到了卡林迪亚港;整个城市就是个戒备森严的军事要塞,而且也不用考虑多余的负担。
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知道瀚土已经建国,远征军司令帕斯卡也已经改变了原本的既定策略。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因为只要暴雨不停,来自舰队的援军无法抵达卡林迪亚港,劳伦斯除了继续欺负卡林迪亚贵族外什么也不能做。
“就不能派出几个侦察兵,想办法先和指挥部或者舰队取得联络吗?”
“非常抱歉,所有只要是有可能的办法我们都已经试过了全部都不行。”
最开始的那位参谋官再次站出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外围道路已经被图恩和艾登的军队完全切断,除非能攻克绿茵谷,否则根本无法打通和后方得交通线。”
“至于海上从暴风雨前到现在,我们也已经陆陆续续派出了将近半个步兵连的侦察兵,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可以确认死于海难的两个,其余的仍然”
“砰!”
不等参谋官把话说完,众人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浑身湿透了的传令兵在骑士们厌恶的目光中冲进会议室,惊慌失措的单膝跪倒在了地图桌前。
“劳伦斯伊戈尔大人,卡林迪亚港正北门出现敌情!有一支兵力约三千人的瀚土军队正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参谋官卢瑟伊戈尔不满的呵斥道:“将军已经下令,除非暴雨转晴,起雾,或者”
“不是机动,而是已经在攻城了!”传令兵焦急道:
“敌人总兵力约一万人在暴雨掩护下已经抵进城墙,正在和前沿阵地守军交锋;其中约有三千人已经攻下北面城墙,正在向城内突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