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任何脚步甚至是呼吸声。
“安全了?!”卡林雅克面色一喜。
“不,没有。”抱着女孩儿的年轻骑士依旧很紧张,手中长刀始终指向前方:
“我之前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墙上的壁画并不是这些!”
“唉?!”
话音未落,温暖的烛光尽数熄灭。
一片昏暗中,惊恐的黑袍教士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什么,战战兢兢的将头扭向身侧的墙壁,看向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
充满宗教气息的壁画上,挥剑的骑士和被他用剑贯穿的妖魔,同时“回首”,和满脸惊恐的黑袍教士对视,还眨了眨眼睛。
猩红的眼睛。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黑暗中回荡,数以百计的邪神、骑士、圣徒、施法者仿佛是打破了两个世界间的屏障,疯狂的从壁画中挣扎着涌出。
就在黑袍教士即将被撕成碎肉的刹那,被抱着的女孩儿从路易怀里挣脱,反手用刺刀捅穿了“圣徒”和“邪神”的眼睛,鲜血如同被扎破的水球般喷洒而出。
“快跑!”
反手一刀撕开迎面扑来的“骑士”脖颈,路易焦急的冲身后大吼道:“这附近应该有黑法师——我们已经掉进它预设的幻象陷阱了!”
“这还需要你提醒吗?!”
黑袍教士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不顾一切的亡命飞奔;数不清的壁画还在不停地从墙壁和天花板当中冲出来,犹如除不尽的杂草野蛮生长。
枪声不间断的炸响,冲在最前的路易配合着女孩儿扣动扳机的节奏,双手交替着轮舞刀锋,在一片昏暗中开辟道路。
但是很快,路易就发现了异样。
“我们出不去了!”
“废话,你不觉得自己发现得有点儿晚吗?!”
一边狂奔,面色惨白的卡林雅克一边尖叫道:“这是黑法师的陷阱,只要抓不住那个使用幻象的黑法师,我们就永远逃不出去!”
作为三大魔法中最善于窥探人心的黑魔法,几乎所有精于此道的施法者都十分善于制造幻觉,利用虚实结合的“情景”和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从精神层面击溃敌人。
如果安森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很熟悉,甚至能很轻松的指出这个黑魔法的破绽——当初在克洛维大教堂地下室,梅斯霍纳德教授的学徒布洛恩,就曾经用教科书般行云流水的施法向他展示过,一个黑法师是怎么战斗的。
“那要怎么破解?!”
亮银色的刀锋将“邪神”一分为二,暗红色的血浆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脓液,从对方的口中喷涌而出。
“很简单,找到那个黑法师!”卡林雅克尖叫道:
“干掉或者打断他随便哪个都行——对方只是个初阶施法者,这种大型幻术操纵起来是很费力气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初阶?”
“废话,要是亵渎法师的话我们早就完蛋了!”
“那要怎么找到他?”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
“他在那儿!”
不停地扣动扳机的女孩儿突然喊道,用左轮指着左侧一动不动的墙壁。
“嗯?!”
争吵的二人表情同时一怔。
就在这一瞬间,漆黑的走廊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紧接着便如同玻璃般四分五裂了。
轰——
没有一丝预兆,周围的壁画尽数湮灭,三人同时坠入黑暗。
但还未等他们适应,走廊里的烛灯又重新亮了起来,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不还没有路易紧绷着心弦,死死盯着莉莎所指着的,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墙壁”。
自己没有找到那个施法的黑法师,还是在
“砰!”
沉重的破门声,从背后响起。
浑身一震的路易几乎本能的扭头望去,一个浑身漆黑,单手扛着镰刀,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踉踉跄跄走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查尼斯审判官?
“不对!”路易猛地叫喊道:“这是幻觉!”
“啊啊啊啊啊啊——!!!!”
害怕的黑袍教士又开始叫喊了,扭曲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步伐踉踉跄跄的“查尼斯”,对着走廊内的三人举起了长镰,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向他们扔来。
呼——
被白雾包裹着的长镰如同行驶中的蒸汽列车一般,带着刺耳的汽笛冲进走廊。
“卡林,莉莎,你们两个趴下!”
哪怕明知道是幻象,咬紧牙关的年轻骑士还是上前一步,双手举刀挡在二人身前。
这一瞬间,兄长克罗格贝尔纳的背影,突然映入他的脑海。
是啊从有印象开始,自己似乎就从未真正成功过;而每一次的失败,受牵连和付出代价的,永远都是别人。
雷鸣堡之战,鹰角城之战,帝国远征军
自己的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真的伤害了太多太多的人了;每一次的信誓旦旦,最终的结局永远都是惨淡收场。
雷鸣堡没有守住,鹰角城没有守住,帝国远征军全军覆没就连给一个天真的,跟在自己身后希望自己保护她的精灵少女的承诺,也没有守住。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但既然是宿命,那就堂堂正正的去迎接它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面沉如水的路易向着迎面袭来的长镰,双手将长刀举过头顶。
“吾名路易贝尔纳,艾德兰之子,海骑士之血裔,芙莱娅摩西菲尔德的守护骑士!我向秩序之环发誓,会永远保护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想要阻挡我的家伙,尽管都来吧!”
“骑士绝无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