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能证明“安息之土”的施法者基本都同时掌握了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魔法,并且所要付出的代价和承受的压制,也远高于只掌握一种魔法的旧大陆施法者?
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放下了咖啡杯的少女忽然抬起右手,在“诺露拉”薄薄的的嘴唇上轻点了下。
就像是被启动了某个开关似的,双眼空洞的诺露拉缓缓坐直了身体;除了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仿佛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噗通,噗通,噗通……”
微弱的心跳声从她的胸腔中传来,透过半透明的肌肤和下面嶙峋的肋骨,安森甚至能隐约看到那颗正在奋力挣扎的心脏。
但真正吸引他视线的却并非心脏本身,而是其中那隐隐闪烁着金红色的火光,仿佛刚刚被烙铁灼烧过的“拓印”。
那复杂的花纹仿佛有某种特殊的魔力,仅仅是不经意的凝视,就令安森有种意识被吞噬,被融化的感觉,拉扯着,撕裂着自身和现实之间的关联。
虚无缥缈的呓语在耳畔回荡,仿佛在诱惑,在勾引着自己,内心的意识逐渐开始混沌,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变得无法继续保持理智。
很快,他就找到这份躁动的来源——血液,自己的血液正在加快流动的速度,同时温度也在不断的上升,一直在上升!
意识像是陷入了沼泽中般,越来越混沌模糊;耳畔的呓语反倒开始变得清晰,那充满诱惑的声音逐渐向着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是成千上万的亡灵在地狱中哀嚎,又像是充溢的脓包被挤爆,被撕开,被戳漏发出的声响。
而就在这种混沌当中,自己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熟悉的闪回…那是一座巨大无比,被冰雪所覆盖的山峰,无数的灰烬在寒风中飘散。
震耳欲聋的呼啸吹开了深厚的积雪,露出了纂刻在岩石上的六芒星;深深的刻印中还留有暗红色,早已凝固冰冻的血迹。
轰——
混沌的意识中传来爆炸的巨响,安森猛地睁开双眼,最先映入视线的是自己仿佛被冻僵了的双手,浑身上下彻底麻木,没有半点知觉。
温暖的客厅,不远处的壁炉还在发出柴火“噼里啪啦”被灼烧的声响,愕然的他却像是如坠冰窟;除了还算清醒的意识,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身体才渐渐地有了感知…滚烫的血液在四肢百骸间快速流淌,拿回了原本已经失去的温度。
“噗通,噗通,噗通……”
诺露拉胸口的心脏仍在微弱的跳动着,只是上面的“拓印”已经没有了微微闪烁的火光;就像是爆出灯花后的蜡烛,重新归于沉寂。
塔莉娅缓缓收回了摁住下唇的右手,让诺露拉重新像之前那样躺在沙发上,端起仍然温热的咖啡递到安森面前。
“多谢。”
脸颊还微微有些僵硬的安森勉强挤出些许笑容,双手捧着滚烫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香醇浓厚的液体带着一丝丝的甜蜜,在唇齿间留下淡淡的清香,顺着喉咙涌入了五脏六腑,为身体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自始至终塔莉娅都保持着沉默;在看到杯子见底后重新斟满了一杯,又从旁边的沙发又取过两个靠垫,让安森可以尽可能放松舒适。
这样又过了五六分钟,安森终于缓缓将目光从诺露拉的胸膛转向一旁的少女
“那个就是真正的安息之土…三真神的坟墓?”
“是的。”
塔莉娅点了点头,淡淡的笑容却透着无比的认真和严肃“和许多对新世界有所了解的施法者认知不同,三真神的坟墓并非在某个具体的位置,而是另一个‘层面’。”
“当然,想要前往真正的安息之土仍然需要来到新世界,这也是为何这片土地上的旧神派会对我们如此抵触的缘由;但真正要踏足那片领域,则需要找到它的守墓人。”
“唯有守墓人,掌握着打开大门的钥匙。”塔莉娅瞥了眼身侧的“玩偶”
“非常遗憾,但诺露拉并非其中之一;即便如此,祂的存在依然是能帮助我们前往安息之土的关键。”
安森挑了挑眉毛“既然祂不是守墓人,那对前往安息之土还能有什么帮助?”
“对于这一点,塔莉娅已经有了非常完美的计划;但可惜的是受限于某些原因,暂时还不可以说出来。”少女的嘴角翘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当然,最终塔莉娅还是会说的——在需要的时候,嗯…就当做是任性的塔莉娅给予的小小惩罚吧。”
“惩罚?”安森一怔,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看着这个仍然对过错一无所知的男人,塔莉娅则微微眯起了双眼;她站起身,提起裙边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坐在了他正对面的位置,用无可奈何又略带愠怒的口吻一声叹息
“亲爱的安森,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显而易见…吗?”
“当然,塔莉娅可以原谅你的很多错误,包括许多不经意的失礼与忽视,但……”她轻轻一顿,眼神变得幽怨了起来
“哪怕是有缘由的…作为未婚妻,看着自己日后的丈夫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另一个女人的胸部,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吗?”
安森·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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