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起来被派去防御白鲸港司令部的圣战军,好像就是从菲勒斯爵士麾下的……”
“帕威尔侯爵!”
菲勒斯爵士果断抢断道,快步上前的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您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是出身帝国南方的军功名门。”
他的意思很明白:帝国南方的豪门都与教廷关系紧密,你这个堂堂宫廷侯爵,怎么和克洛维的豪门拉起统一战线了?
“抱歉,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帕威尔同样是皮笑肉不笑:“相比较起来,我们勃拉姆大公国其实更靠近帝国东部;而且认真说起来,杜卡斯基家族祖上可是东部来的移民氏族,说不定和克洛维的奥斯特利亚关系上更亲近些。”
“而且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我们勃拉姆人,比起战争,我们更热爱美食,沃尔夫火骑士的威能,可不仅仅体现在伤害和破坏,更是温暖与幸福的力量。”
迎着菲勒斯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突然望向旁边的路德维希:“有机会的话,欢迎弗朗茨家族到勃拉姆来做客,品尝一下本地特色的烤牛肉和苹果酒。”
弗朗茨家族的继承人只得点头答谢,嘴角微微上扬。
如此和谐的画面下,菲勒斯默默咬紧了牙。
“这些都并不关键,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依然将圣战军从正面战场撤离,在城镇外围重整旗鼓,等待援军抵达,两面合围殖民地叛军。”路德维希再度开口道:
“现在的问题是克洛维的圣战军已经基本撤出战斗,可费尔南多阁下的军队和亚瑟·赫瑞德阁下几乎快要被敌人完全包围,如果不能尽快突破缺口,随时都有覆灭的风险。”
“那您有什么高见,不妨和大家说说…有道理的话,或许总指挥大人就直接采纳了也说不定?”
费尔南多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目光阴沉的盯着路德维希,但并未像之前那样直白的顶回去。
没办法,谁叫现在被围困的是自己而不是人家的军团,运气不好最后真的全军覆没,他是没办法向皇帝陛下交待的。
“我有两个建议,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两个您应该都无法接受。”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所以不妨直接将我排除在外,直接与总指挥大人商量更合适。”
“这我当然清楚,但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费尔南多并不打算放过他:“还请尽管开口,无论说什么我都保证不会立刻反驳。”
“当真?”
“以赫瑞德之名起誓,如果不遵守诺言,就叫我无法在先祖的陵墓中安息。”费尔南多右手用力按在胸口:“这可以吗?”
“可以!”路德维希微微颔首:“我的建议也很简单——目前裁决骑士团已经撤下来了,如果他们可以立即出发,倚靠那些被蒸汽核心驱动的陆地巡洋舰,应该能在殖民地叛军的包围网外撕开一个缺口。”
“当然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而且我们暂时还无法压制叛军的炮兵阵地,最坏的情况就是整场战斗就是对面故意布置的圈套,目的则是彻底摧毁裁决骑士团的陆地巡洋舰,而不是费尔南多阁下的军团。”
“换成是我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相较于士兵,刀枪不入的陆地巡洋舰显然威胁更大,尤其是在士气方面…只要有机会,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快铲除,将战斗进入到原本可以理解的范畴之中。”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不少人都在怀疑眼前这位克洛维圣战军团长是不是和对面勾结,但这番分析确实是有道理的。
“那第二个呢?”
“第二,就是让您的军团立刻向叛军们投降吧。”
“哦…嗯?!”
面色骤变的费尔南多站起身,杀气腾腾的瞪着路德维希:“你再说一遍!”
“阁下的目标是保全整个军团,避免因为被围攻而惨遭殖民地叛军歼灭,我说的对吧?”路德维希高声道:
“以现在的情况,指望圣战军全体出动为您的军团打开缺口协助突围,显然是不现实了;何况还有亚瑟·赫瑞德阁下为了救援,也已经快要被对面死死咬住,这种情况下趁着组织度依然完整,实力强劲的时候主动投降,并不是什么特别坏的选择。”
“毕竟就算对面再怎么心狠手辣,卑鄙歹毒,他们也得考虑到眼下自己仍然处于劣势和下风的境地;万一最终的结果是全军覆没,还虐杀圣战军战俘,下场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因此趁这个机会主动投降,又有什么不可取的?非要等到被对方杀得七零八落,编制都要取消的时候吗?”
费尔南多顿时语塞,但怒发冲冠的他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再加上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
路德维希神色如常,他其实就是故意激怒对方——费尔南多麾下的圣战军可是帝国皇帝的直属常备,要是在新世界全军覆没,对于克洛维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结果。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把教廷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统统变成废铁,同样可以打压教廷的嚣张气焰,免得他们继续试图干涉世俗,将手伸向一个个秩序世界的王国。
看着陷入两难境地的菲勒斯爵士和费尔南多·赫瑞德,路德维希的思绪却忍不住被拽到了殖民地叛军的一方——更准确的说,是风暴军团。
他现在已经能大致猜到安森·巴赫的计划了…利用白鲸港司令部分散圣战军的注意力,再抓住反击的实际彻底包围其中一个圣战军予以重创乃至歼灭,提升士气的同时也能对圣战军造成有效杀伤,换取下个阶段的优势。
但这个计划有个非常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殖民地叛军整体素质都不太行——包围两万多圣战军,四万多叛军仍显不足,何况其中大部分都还是素质低下,只有一腔热血的殖民地民兵;被帝国骑士们抓住薄弱环节强行突围的话,并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安森·巴赫这么做的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