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迸裂的火光映照出刺客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映照出了原本惊慌失措的酒馆客人们,冷漠狰狞的真面目。
阿列克谢·杜卡斯基…打从开始,自己就已经掉进被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了。
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回想起今天的行踪,无论是临时起意离开军营,还是在这个小酒馆放松休息顺便写信,全部都属于临时起意的想法,连自己都不可能提前预测,为什么这些人能这么精准的埋伏?
所以并非是预测,而是精心准备,早就预判到自己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到底是何等的人力物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自己真有必要被对方这么费力针对吗?!
侧头躲开钉在墙板上的铅弹,满头雾水的阿列克谢反手抓住刺客的衣领,烈焰在对方反抗之前像水似的流入衣服里,哀嚎着连同后面的身影一并被点燃。
“几十个人拿枪,把一个赤手空拳的骑士堵在酒馆里群殴,你们还真是不惜血本啊。”随手将外套丢在地上,阿列克谢骂骂咧咧的环视周围的身影: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低吼的同时,烧焦的外套燃起烈火,流淌的火舌以及其诡异的姿态在酒馆地板上游走,扩散;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覆盖住整个酒馆。
轰——
乱枪扫射的酒馆,瞬间变成了炽热的炎狱;刚刚还表情冷漠的刺客们,握住武器的手突然有了微微的颤抖。
但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裹挟着热浪的扭曲身影,已经低吼着向他们扑上来了。
“冬——!”
那是胸腔遭受剧烈冲撞的声响,被命中的刺客毫无悬念的腾空起飞,在无数双目光注视下从空中喷出了…烟雾?
不是血,而是灰白色的烟,血肉焚烧后飘洒的烟雾。
“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阿列克谢肆无忌惮的发出咆孝,出门没带武器的他挥舞着一双像是被烧焦的拳头,像受伤似的野兽冲向狩猎自己的人群。
刺客们如梦初醒般忙不迭的扣动扳机,密集的乱枪攒射在空间狭小的酒馆内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饶是阿列克谢行动再怎么灵活,也不可能全部避开。
肩膀,膝盖,躯干中部…刺客的枪口始终不离开能够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的要害,阿列克谢的白衬衫和军裤很快就被血水浸湿。
但在血水染红布料之后,总有不起眼的烈焰扫过,将伤口闭合。
或许真是因为火骑士太罕见了,以至于少有人知道火骑士的“火”…或者说阿列克谢的血脉之力的核心,是生命力燃烧的一种转化。
而被当成柴薪燃烧的生命力,却不一定非得是他自己的——他仅仅是个火种,任何被阿列克谢接触到的生命体,都可以被点燃,然后释放力量。
刺客们并未察觉的是,当火光覆盖并封闭住整个酒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变成投入火炉的柴薪,每分每秒,都在被名为“阿列克谢·杜卡斯基”的火种灼烧。
但当他浑身是伤的扑到面前的时候,再愚蠢的刺客也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只是大脑彻底空白,两眼呆滞的顶着砸向自己的铁拳。
“来呀!”
“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能耐!”
“想干掉我,光凭这点本事可不太够!”
大声挑衅着敌人,快速突袭的阿列克谢直接将目标砸在墙上,紧贴着墙壁的手掌凭空拽起一道火光,躲开身后枪口的同时甩了出去,烈焰在人群中迸裂。
谈不上任何技巧,根本没有学过搏击的阿列克谢只是纯粹的在挥舞着拳头,尽情释放自己的血脉之力;沸腾的烈焰在他手中肆意流淌,在柴薪之中毫无保留的焚烧。
在他的印象中,这应该还是自己头回能这么彻底的使用血脉之力,哪怕是当初在新世界的时候都没有过像这次那么好的机会。
享受着拳拳到肉,大量生命力在自己周围焚烧的快感,阿列克谢反倒愈发的冷静——对方费这么大的周折,肯定不会没有后续的计划。
是拖住自己,袭击其它目标,还是拿自己当诱饵或者靶子,勾引总司令出现?
总而言之,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
“是啊,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科尔·多利安突然开口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虽然尽可能获取些情报也很重要,但再拖下去大概会被塞拉教训吧?”
“我可讨厌被她说教了,以前还没那么讨厌来着,但最近…因为某些原因,被她骂过之后不光很有挫败感,还会让心情变得很差。”
嗯?
两名刺客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困惑;浑身浴血的施法者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在跟谁说话?”
“跟谁…啊,抱歉,忘了你们还在呢。”首席审判官笑出了声:“没什么,只是和朋友闲聊罢了,你们可以不用在意的。”
“顺便多说一句,你们刚才不是想知道安森·巴赫那家伙跑哪儿去了吗?很简单,他就在这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嗯?!
紧咬着雪茄的施法者浑身一震,手中满是锈蚀的“猎刀”险些就刺破了科尔的后颈。
“你说他…没有离开?”
满是血污的施法者扯着沙哑的嗓子,攥住燧发斧的右手暗暗发力,像是在警惕着什么:“首席审判官阁下,我们不想伤害您,但……”
“伤害?”
科尔突然忍不住笑着打断道:“我说…你们该不会是真的误会了吧,以为用点小手段就能制服一个审判官。”
“别给我在那儿自以为是了,猎物啊,就麻烦有点猎物的觉悟!”
话音未落,科尔用力一拽,将燧发斧的枪口对准天空。
硬生生…撕掉了对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