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没听懂她们在聊什么,但耳朵敏感地捕捉到“院牧长”这个字眼儿,普天之下能被学院长如此尊重的院牧长,恐怕只有隐修院那位天下第一强者了。
旁边的宗主显然也听到了,但不便贸然询问。
“学院长,虽然这次撞击的大部分数据都作废了,但应该还有一小部分有价值的数据可以抢救一下,我先回去了。”科研老师告辞道。
“嗯,辛苦了。”
学院长目送老师离开,又望向赵曼,说道“把她带到校医院收治吧。”
“医院?我才不要住院!”赵曼很抵触地一跃而起,拉着号说道“优奈,咱们逃跑吧!既然这里不是幻想乡,我的能力就恢复了,咱们一起逃跑,看谁能拦得住咱们!”
江禅机他们谁都没有动手阻拦的意思。
号摇头,“曼曼,你必须得住院,做一些检查,尽快好起来才行——红叶学院的校医院设施齐全,住院条件也比外面的医院好得多,安心地住院吧,不要想逃跑的事,就算要逃跑,等你病好了再跑不迟。”
“哇啊啊啊啊!我就说了我没病啊!怎么连优奈你都不相信我!”赵曼抓狂地直挠头发,如困兽般暴跳如雷。
江禅机添油加醋地对路惟静说道“路老师,您看她是不是已经有初期狂躁症的症状了?”
路惟静说道“我不是精神专科的医生,不过她目前的状态显然不正常。”
“你你你你!”赵曼咬牙切齿地瞪着江禅机,恨不得生啖其肉,“都是你害的我!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甘心?”
江禅机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有轻生的念头了?”
“躁郁症就是这样,时而极度狂躁,时而又极度抑郁想轻生。”路惟静点头。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旦被认定为精神有问题,哪怕明明是精神正常的人,在别人看来,举手投足都是不正常的表现,这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精神病院里,别人是愿意相信一个自称是正常人的病患,还是愿意相信医生呢?即使这医生暗中存了坏心思,受了冤屈的人也只能吃哑巴亏。
路惟静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的门,“我现在要回校医院,如果你愿意入院治疗,就跟着我过去,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想跑随时可以跑。”
说完,路惟静向学院长告辞离开。
赵曼是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号生拉硬拽地扯着她跟在路惟静后面。
还好是夜里,其他办公室的老师都下班了,整栋楼里都回荡着赵曼几近癫狂的咆哮声。
“总算清净了。”学院长揉了揉耳朵。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江禅机、宗主和学院长三个人,这种情况下,江禅机觉得学院长和宗主肯定还要机密要事商谈,就算她们没别的事了,宗主还要回校医院输液,学院长忙碌了一天,也该下班休息了,他就别不识相地继续戳在这里,于是也想告辞离开。
“凯瑟琳和阿拉贝拉,这段时间住的还习惯么?”学院长突然对他开口。
他以为只是唠家常似的寒暄几句,于是回应道“应该还行吧,凯瑟琳像是经常在世界各地行走的样子,对阿拉贝拉照顾得很周到。”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没有?”学院长又问。
“没有吧,她们的适应能力挺强的,听说是在隐修院里就已经习惯了清修的生活。”
学院长微微点头,“这样啊……”
“如果没的事……”江禅机打算告辞。
学院长又说道“听说隐修院地理位置隐秘,深藏雪山之中,宗主应该有所听闻吧?”
宗主点头,“阿勒山是一座休眠期的火山,隐修院独辟蹊径,于山腹中安身,仅有一条通道通往内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谓是天下最易守难攻的堡垒。”
“隐修院里应该也收不到手机信号吧?”
“那是自然,别说手机信号了,卫星电话的信号都被山壁所阻挡。”宗主回答,“对外联系只能靠驻扎在山下城镇普通修道院里的修女来辗转传递,非常麻烦。”
这些事情江禅机也从凯瑟琳姐妹那边听过只言片语,只是没这么详细。
他不相信学院长没看出他要告辞的意思,但既然她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肯定有她的理由,于是耐心地听着。
学院长看向他,说道“过几天,我打算修书一封,送交隐修院——也许打电话更快,但一来不方便,二来不够正式,也不够有诚意。”
江禅机恍然,“您的意思是,派凯瑟琳姐妹送过去?”
学院长摇头,“用词不对,凯瑟琳和阿拉贝拉并非本校的学生,我怎么能指派她们?只能说请她们送过去。”
他讪讪地笑了笑。
“这件事很重要,是我们有求于隐修院,所以要展现出最大的诚意,如果仅仅请凯瑟琳姐妹前去,未免使唤她们跑腿的嫌疑,因此我在考虑……要不要派使者同去?”学院长半开玩笑地敲了敲桌子,“注意,这次我用的是‘派’。”
“派几位老师跟着一起去当然好,但身份上跟凯瑟琳她们就有些不对等了,因此我打算派学生作为使者,带着我的修书,前往隐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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