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这两天受了太多刺激,遇到的两个人,一个长生不死,至少是不老,另一个虽然仅是打电话交谈过,但曾经来了个耶稣式的起死回生……感觉天底下的人全让自己遇到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多半是后者。
当然,面前这位昔拉貌似也很,因为她敢去杀耶稣式起死回生的那个人,不过她说的话总是令江禅机很费解,大概是脑回路构造不同的原因。
“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跟着帕辛科娃将军从地狱回来了?”他纳闷地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知道。”昔拉长叹一声,“我只知道,如今的帕辛科娃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帕辛科娃了,但糟糕的是,人们还是像对待以前的她那样仰视着她,甚至因为她死而复生的传奇经历而更加敬畏她。”
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江禅机身边一位受人敬重的老师经历了这样的死而复生,无疑也会凭添一抹神秘色彩,人们不自觉地认为她是受上天眷顾的宠儿,想跟她作对的时候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万一老天爷不高兴了,一个雷把自己劈死怎么办?
江禅机想了想,“你是说她被附身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跟通常的附身不太一样,如果是神话中常见的恶魔,我应该听说过,但似乎并非如此,我也不清楚它的意图是什么,但我刚才说了,亡者就应该待在亡者的国度,不要打扰生者的安宁,所以这次我要给予帕辛科娃永恒的安息。”昔拉说道。
江禅机还是不太相信,“如果像你说的,现在的帕辛科娃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身边的人没有察觉么?”
“要说没有丝毫察觉肯定不可能,但人总会成长,你几岁时的性格、爱好会跟十几岁时完全一样么?你当上尉时的性格会跟你当将军时的性格完全一样么?更何况,哪怕是普通人经历了几十秒、一两分钟的濒死体验,被抢救过来之后,对待人生的态度也会跟以前相比有很大差别,一个好吃懒做的肥宅重病一场之后就可能会爱好健身,瘦成一道闪电让别人再也认不出来……你凭什么认为一个人在十几年的时光里就不会产生变化?有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语气犀利地诘问。
江禅机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样,活生生的人类又不是快餐小说里的人设,性格和爱好设定好了之后就再也不变了,否则还可能被读者骂。
重病一场、差点死了之后,对待人生、对待事物的态度产生一些变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日常生活的某些习惯产生变化都有可能,况且是那么传奇般的死而复生。
帕辛科娃周围的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她待人处事的态度有所变化,大家也会宽容地接受,会主动为她脑补理由,就像是会自动脑补眼睛看到的事物一样。
所以就是她身边的人察觉到她有一些变化,但没当一回事,反正她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昔拉继续说道“要说变化,帕辛科娃甚至是在往常人眼中好的方向转变,比如以前的她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模范军人,专注于做好自己的份内事,而现在她不仅做好了自己的份内事,还在社交上变得更活跃了——我说的活跃并不是指阿谀奉承,而是……在更多人面前更好地展现自己,无论是对上司还是下属抑或同僚,用耀眼的光芒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她有多么优秀,从而获得更多的信任,也因此而一马平川地坐上将军宝座,手握重权,成为总统面前的红人。”
让江禅机评价的话,这也不能算错吧?这年头信息爆炸,每人每天接触到太多信息,并不是说是金子就一定能发光,反而很有可能被埋没。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主动展现自己也有罪,那世界上最优秀的那批人全都得罪该万死了。
“如果她是因为经历死亡,才产生了思想上的转变,觉得自己应该不负好时光,珍惜上天赐予的第二次生命,这也说得通吧?”江禅机表示异议,“关键是,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她死而复生的细节?”
“是亡者告诉我的。”昔拉说道。
“?”
江禅机脑袋上几乎冒出了肉眼可见的问号,“哪个王者?”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逝者的亡魂。”
“你说的亡魂……是我理解的那个亡魂么?”他问。
“否则还有哪个?”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