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有着精确利用时间的棋手,这些人绝对是棋坛上的老油子,也是东东成为职业棋手路上的重大隐患。
可,军棋又和“时限”的时间把控又有什么联系呢?
东东看不懂,不止是她不懂,在她对面的那位儿时曾下过好长一段时间军棋的成年人,也不懂。
杨铮站了起来,他似乎看见了他们眼里的共同疑惑,他缓缓的说出了他心中最后的答案。
“想要成功去把控时间,或者说想要合理去利用时间,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做到,一种是计划,一种是规则。”
“军棋即有计划,也有规则,它更有较强的阶级性和目的性。他不同于围棋,每一个棋子看上去即是黑白分明,又是仁同一视;它也不同于传统的象棋,任何棋子既能‘以下犯上’也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它只能按照它的规则,去老老实实的大吃小。”
“但在地雷和炸弹以及同归于尽的规则中,他又不能肆意的去大吃小。他更要的是,不贪,不进,还有对最弱小的工兵不抛弃不放弃以及去规划好自己的每一步。”
“棋场如战场,除了军棋,我想就再也没有任何一种棋能把战斗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我想也没有任何一种棋可以去取代那些屹立在历史长河百年千年而不倒的棋!”
杨铮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他准备等他们熟悉完军棋里的规则还有玩法之后,再去把军棋里的翻棋和象棋的盲棋结合在一起,去训练他们记忆力还有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
他又莫名的想起了他曾经的对手李三思。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路。
……
老周在公园里下棋,坐在他对面的对手是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大的老人。
这位老人虽然穿着一身合体大方的唐装,但他嘴里的话却似乎有些配不上这身漂亮的唐装。
因为在他的言语之间,不但充满着自己抛弃国籍加入发达国家国籍的骄傲,还处处数落着国家的不好。
他落子的速度很慢,但他说话速度却很快。
在这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说完他加入发达国家国籍二十年来的美好,也在这三分钟时间里,他忘记了脚下这片养育他六十年来土地的苍老。
他还在下棋,但他手上那原本熟悉的棋子却似乎因为他对自己国家的嫌弃,变得有些陌生且又沉重起来。
但他丝毫不在乎,因为他相信,棋桌上永远只看胜负。而那些除去胜负以外的东西,好像早已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老孙,你老了。”老周望着这个被他称之为老孙的老者,杀气腾腾的跳马奔他所来,他不免遗憾地说道。
“我老了?”老周指了指自己头上刚染黑发,又看了看老周那比自己还要干瘪的手指,他哈哈大笑起来:“可老周你看上去比我还要老啊!”
“是吗?”老周也笑了,他提起了手中紧握的炮狠狠地砸在棋盘下方,那只黑色的火炮似乎也因为这次落子发出如同雄狮般的怒吼,正巧卡在那只杀气腾腾的马腿之上。而那只气势汹汹的马仿佛因为听到了雄狮的怒吼,被吓得动弹不得。
“可棋子从不会说谎。”
“就像这盘棋,虽然你手中握着是先行的红方,但最后能喊出将军的,却是你一直瞧不起那努力追赶红方的黑方啊。”
“老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