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荣国府举家之力建造大观园,这个时候宁国府明明有银子不帮衬,将来宁国府有事,荣国府只怕也不会帮忙。
尤氏这女人,这些地方不可能看不清楚,所以,她借的很果断,很大方。
一下子就得了以贾母和王夫人为首的一批人的巨大好感。
当然,贾琏更知道,尤氏不怕荣国府不还,可能还有他的原因。
她怀了他的孩子,宁国府的钱,就是她们孤儿寡妇的钱。就算荣国府不想还,只怕贾琏也不答应。
若尤氏真是这样想,贾琏更高兴。
“她既然有情有义,将来咱们府里缓过来了,银子自然要还回去。”
没有在这一点上多说什么,贾琏回到之前的话题。
“至于太太想要让太后的赏赐充入官库这一点,即便你当时没挡下来也无妨。
此番我之所以不用官中的银子,自有我的一番打算。
但若是他们连一点赏赐都眼红,那我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王熙凤一听,顿时问道“此番你拿了多少银子出来?”
“大概八千两。”贾琏也不藏掖,直言不讳。
“这么多!”
王熙凤一听,倒是有些后悔,之前在荣国府,正该让王夫人将太后的赏赐要了去,那样,他们立马就可以从官中支取八千两银子,岂不是反而赚了?
她有些心疼“其实,不论是你要散赏钱,还是抚恤那些战死的人,亦或是修建什么‘忠义祠’,都算是公事。公事自然要公办,这个银子,我们还是该从官中拿的。”
王熙凤认真的劝说着,红润的脸上,有着财迷的影子。
贾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正好时辰还早,所以就细细与她解释。
“第一,如今府里两房虽然合在一起过,但是我和老爷毕竟都在朝中为官,有些地方,必有冲突。
如今我愿意让着太太他们,只不过是和老太太一样,想要维持家里的安稳。
但是,却不代表,我会放弃主掌的话语权。
如今家里为了建造园子,官中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即便是老太太和太太私房悌己,也拿出来了不少。
我们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攒的那些,用一分少一分,我们却还年轻,将来大把赚银子的机会。
这无论是给大家散赏钱,还是抚恤护卫、修建忠义祠,都是收买人心的时候,我不想让老爷太太掺和。
第二,如今官中缺钱,若是向官中支取银子,少不得和老爷太太打擂台,既麻烦,且必不能拿到足够的银子。
而抚恤亲卫等事,事关我的威信,我不想出一点岔子,还是我们自己出银子的好。
第三……”
说到第三,贾琏笑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惦记我在外面藏的私房悌己吗?此番我可没有让你出银子的意思,用的都是我的私房钱。
我手里的钱用光了,不是正好方便你辖制我?”
王熙凤本来听得认真,得闻第三点,一双柳叶吊梢眉顿时挑起,坐起身来瞪着贾琏。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想要辖制你了?
这家里的钱,大多数都是你挣来的,我可没有否认过。而且,自从你当官以来,你哪次要使银子,我说过半个不字?
如今你到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剜人心眼。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管家里的钱?你只管直说,不用这么拐着弯子的骂人!”
王熙凤坐在贾琏身边,双目冒火,还有说不出的委屈。
易怒,是王熙凤的本性。
而委屈,则是如今的王熙凤,心里多少缺点安全感。
以前的贾琏,虽然不成器,到底受她辖制,她可不怕贾琏不要她。
如今的贾琏,若是变心,只怕挥挥手,就能把她踢开。
所以才略微敏感一些。
贾琏本来只是想和王熙凤开个玩笑。
之前没从王熙凤那里拿银子,只是图方便。如今也只是顺道打趣一下王熙凤,谁承想,这女人就多心了。
看着她有些含泪的双目,贾琏倒也能理解一点王熙凤的心思,因此将她拥入怀中,笑道“好了好,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怎么,你还想哭不成?”
“谁想哭了。”
王熙凤在贾琏怀里甩了一胳膊肘,没挣脱也就罢了。
“你如今说是玩笑话,方才我看你可说的真。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我也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定要赖着你。”
话是如此说,可是想到当初被太后恐吓,被贾府的人嫌弃的那些事,如今又被贾琏抱着,感受着夫君胸膛的温暖,再坚硬的心肠都不由脆弱起来,竟忍不住掉下几滴泪。
何人能懂她的心?
她是对贾琏为她挣得的一身凤冠霞帔而欢喜,但是有时静下心来,又觉得有所得必有所失。
她占有欲很强的。以前的贾琏基本属于她一个人,现在的贾琏,虽然变得那样好,甚至完美,可是,却很难再属于她一个人。
她明白的,而且很有预感。
比如,贾琏上次回来,就从草原带回来了一双姐妹。
这次回京,也带了一个。
偏偏是公主所赏赐,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她甚至都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以前都如此,如今贾琏封侯了,将来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
她可知道,自己除了占着与贾琏是结发夫妻的先机之外,并无别的优势。
就说当初公主想要抢亲,还抓住她犯下的罪过。若非贾琏力保她,她现在别说做侯爷夫人了,能不能活的了性命还不一定呢。
“呵呵呵,真哭了?”王熙凤落泪,贾琏却反而笑了起来。
他捧着她的俏脸,戏谑道。
王熙凤见状大怒,一个不依,就翻身想要离贾琏远远的。
贾琏岂能如她所愿,眼见娇妻新添红妆,娇艳无比,美不胜收。
之前不过是和小丫头调笑一二,未曾动真格的他,再也不用忍受,一个翻身就将王熙凤压在炕上。
王熙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免大惊。
这里可是外间暖炕,万一有人进来看见如何了得。
“你放心,平儿不是在外头么,她会看着门的。”
果然王熙凤抬眼一看,原本在茶水间摆弄杯碟的平儿,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是房门处原本卷起的帘子,却已经是落了下来。
如今,王熙凤倒也稍稍安心,任由贾琏将她刚刚试身的衣裳,一丝丝,一件件的剥开,逐渐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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