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实验室,戴上无菌手套的乔燃,从装着蓝色液体的器皿里拿出一个发黑的实验废弃肺脏,用手术刀一阵狂切乱划起来。
看着被切得一小块一小块的肺脏,程致远有一种乔燃在狂切乱剁温时墨的错觉。
“乔燃,时墨在你面前一直很尊敬你,就是在小孩子面前逞一时口舌之快,你不要生气。”程致远违心地劝道。
因为他知道温时墨和乔燃称兄道弟的真正原因,是怕顾斯年对付温氏,才违心和乔燃交好。
程致远虽然心里不喜欢温时墨利用乔燃,但温时墨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有深厚的友谊。
再加上他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父亲和哥哥,姐姐说的那些商业计策,他知道温时墨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还是尽心为温时墨说好话。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知道他一直在我面前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明天就比赛了,我先不和他计较,等比赛完,我再和他那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好好清算这笔帐!”乔燃说着手上剁废弃肺脏的动作更快了。
在乔燃眼里,案板上的废弃实验品就是那个黑心黑肝的温时墨,只有把它剁得像粉末一样碎,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一旁的程致远看着乔燃快速跳动的无影手,眸光闪过一抹思考之色。
通过几天朝夕相处的观察,程致远知道乔燃是一个做事稳重,不管遇到多么危急的事情,她都能沉着应对的人。
好像是只有面对温时墨的时候,她才会有爱憎分明的情绪表现。
看着乔燃拿废弃实验品发泄的生气侧颜,这就是传说中的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吗?
还有今天的温时墨,很不对劲。
以他对温时墨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
更别说是当着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病人的面说那些刻薄的话了。
想到这些天温时墨的种种表现,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
病房里,温时墨将学习学到实在坚持不住累睡着的雷珊,动作温柔小心的放在枕头上。
“走了!”温时墨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用杂志盖住头的温时墨,声音淡淡地说。
“为了在临死前给心爱的前妻找一个好丈夫,又是找替身演戏又是当家教老师教学,真是好感人啊!”雷琰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温时墨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依旧用杂志盖脸的雷琰,薄唇轻启:“雷先生,这是和我说话吗?”
雷琰小小的身体像灵敏的猎豹,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煜煜生辉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时墨。
“把自己心爱的前妻搓和给自己的好兄弟,温总这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用心良苦,真是看的我好感动。”
虽然雷琰的身体只有10岁孩子的身高,但他那双沉稳深邃的双眸,却散发着将人一眼看穿的魔力,饶是温时墨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也是蓦然一震。
“雷先生这个笑话很精彩,但我听不懂。”温时墨说完转身离开。
“给心爱之人找良配,听着很感人很伟大,但痛苦的却是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如果我是你,别说是能活一年,就是只能活一个月,也要把我喜欢的人狠狠霸占在身边。
在她怀里走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大度,那么用心良苦的把心爱之人推给别人呢!
更主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以为是的对她好,是不是她想要的好?”雷琰云淡风轻的声音在温时墨身后响起。
这一次,温时墨没有回应,而是快步离开病房。
安静到连一根针都能听到的病房里,雷琰看着妹妹纯净无邪的纯真睡颜。
“都说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你以后可不要学你那个傻师傅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你喜欢的东西就要努力争取,管它能活多久,得到手的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