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楚清不等他话说完就直接打断。“昨日武大人府上来人跟属下提亲了,属下正为此事焦虑。”
“噢?说说你的想法。”胡恒秋挑起眉毛。
“大人,您知道,属下的先夫死在与东伦国的战场上。即便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可在属下心中,他是为国征战的英雄,没能回来的英雄!”楚清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想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
楚清确实在心中与“先夫”念叨喂,那个叫方硕的,我不是你媳妇,换芯子了,你知道吧?但是没办法,我需要你的存在才能摆脱眼前的难关。你担待担待,回头我给你多烧些纸钱。
“大人,”楚清又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小宝是英雄的儿子,他身体里流淌的是英雄的血脉。属下不想……不想……”
“你……胡某了解,胡某感佩!”胡恒秋似乎有些触动。
此时胡恒秋总算放下心来。楚清并没有被眼前利益打动,很有原则。
从胡恒秋内心来说,他跟武继昌的想法有些类同,他不希望手中有了一定权利的楚清会站在武继昌那边。那个人野心太大,无法掌控。
“可是,大人,昨天为了能解决麻烦,属下用了皇上的幌子。”楚清继续说道。
“什么幌子?”
“属下说,怕皇上以为楚清因孩子拖累而改嫁他人,就不能好好履职,所以表达过会从一而终的想法。属下这算不算是欺君罔上?”
“这个嘛,胡某会向皇上禀报,就不算欺君了。”胡恒秋笑着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不会介意。
“只是……”楚清犹豫起来。
“你可还有顾虑?”胡恒秋一副关心下属的模样。
“您若这样跟皇上禀报,怕是属下要彻底武大人了。能不能换个说法?”楚清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胡恒秋心说你拒绝人家就已经彻底那人了,你以为他心眼很大吗?
“嗯,你说说看。”胡恒秋保持着替楚清着想的表情。
“您能不能跟皇上只说是属下除了尽心办差,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孩子也算争气,很是刻苦。但孩子现在州学里只是个旁听的身份,年纪小,很是受歧视。求皇上给个提前参加童生试的机会?”楚清语气试探。
胡恒秋扫了楚清一眼,心想又来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满足自己的心愿。以前就是,一副我为你好的借口,然后鼓了自己的腰包!
“童生试?十岁还嫌晚吗?”胡恒秋语气惊讶的说。
其实他对皇上把童生试的年龄从十二岁提前到十岁不太赞同。十岁的孩子,狗都嫌的年纪,能学出来什么呢?
“小宝在内舍读书。”楚清说道。
内舍啊!内舍学出来的孩子都有资格考秀才呢。考中秀才可就是生员了!
“你孩子几岁?”
“五岁!”
“五岁?!好吧,胡某就按你说的试试。胡某能帮你免了欺君之罪,可不敢保证能给孩子弄到考试资格。”胡恒秋不确定地说。
五岁的童生,那几岁考秀才?几岁考举人?真的一路考上来,谁敢用个少年为官?
楚清想的却是行不行皇上一句话的事儿,你为难什么?
胡恒秋果真按照楚清的说法把此事汇报给皇帝知道,但还是点明了提亲的是武继昌。凭什么不说?老子可没有替你遮掩黑暗心思的义务!
“这个武继昌倒是有眼光啊!”庆德皇帝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意味深长。
“楚清担心犯了欺君之罪。”胡恒秋说道。
“呵呵,这倒是多虑了,她不过是在表达心意已决而已,朕不会怪罪。倒是楚清,还是个念旧之人哪。宫宴上的那首《回马枪》,恐怕也是为了祭奠她的亡夫吧。”皇帝声音里带着慨叹。
听到这话,胡恒秋也严肃了起来,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楚清如此自立、坚定,怕也是在替亡夫过好下半生吧。年纪轻轻的,不容易!
“传旨!赐匾,旌表节孝!”皇帝大手一挥“另赐楚清之子,童生试不受年龄限制!”
就说吧,行不行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