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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突然有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来自于小宝说的话。
这些话打破了楚清自以为的不连累“家人”的幻想,与她有关的人,注定会受影响。
可是,小宝这不是等于在说——只有我们可以带给他们危险,但是不许他们给我们带来隐患,谁让他们得依靠我们才能生活。
这是不是强盗逻辑呢?
可是楚清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信任问题,人心叵测,越是身边之人越要防,你知道身边的谁有善意的隐瞒或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话,也等于小宝替楚清当众、尤其是当着吕师傅,把丑话说在前面了:我们就是这么无情之人,你们要是能接受,咱就欢欢喜喜过大年;若不能,好聚好散!
吕师傅,包括家里的小子们,是楚清最不愿伤害的人,因为那是楚清在这个世界的家人。
而小宝方才那番话,会让人寒心。
儿大不由娘啊!
楚清脸色很不好看,吕师傅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丫头,孩子说的没有错,咱家的人越来越多,你又不肯与他们签卖身死契,没个保证不行啊!”
这就是穿越者与本地土著的区别。
楚清以为不跟家里人签死契,是不愿剥夺人自由;以为有压迫就会有反抗,不如从一开始就是雇佣关系,合则来,不合则散。
事实上,卖身死契虽然会把人变为奴籍,会剥夺他们的自由,却也是给他们的一种保障,“铁饭碗”的保障,以及归属感。
楚清的处事方法,小宝过去从不干预,因为他也觉得娘亲是以善待人。
但是如今不同,娘亲如今越来越危险,既然家里要建立“私兵”队伍,那就得做到保密,因为豢养私兵,本就是大罪。
李虎把药粉包从小宝手里拿过来,往自己的酒盅里倒了些,然后一口干了,把酒盅底亮给楚清看:“让他去吧。”
李虎是表明态度:你瞧,我都可以自己封口,你还有何不满?
卓耀和那些工匠坐在一处,一是给李虎他们腾地方,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着工匠们,因为刚才楚清和小宝说悄悄话时避开了他们。
作为武人,卓耀听力较常人灵敏,又一直关注小宝,因此楚清这边与小宝和李虎的反常,他不但看到了,也听到了。
李虎给自己下了药,卓耀竟也走过来,拿过那包药粉,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又端过水毛毛面前的酒碗灌了一大口,差点没呛着。
楚清无语。
卓耀这是作什么妖,哪儿都有他,这是有多不自信!
楚清也有些不满,怎么什么人都来做自己的主?儿子就算了,那是楚清自己愿意的,李虎又算怎么回事?
小宝朝卓耀笑了笑,竟然把药包又拿起来,真就抓着酒壶过去找那些工匠了。
“康希,你们几个把这酒喝了吧。”小宝说道,果真当着他们的面把药粉撒进酒壶一些,甚至没有说每月提供一次解药的话。
康希等人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小宝的表情,小宝此时面上一片认真之色,眼神也带着审视。
小宝在心里数数,决定等上十个数,若是没人喝,就直接把他们赶走,反正他们手里有娘亲给的一两银子,省着些够花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