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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恒秋的人焦急而低调地满城寻找楚清。
焦急,是因为皇帝还在等着;低调,则是因为怕被沃斯使团发现了闹事。
楚清却在青瓦台三楼自己的房间里“对镜贴花黄”。
楼下就坐着沃斯人,可惜,谁也没认出楚清来。
楚清前脚从密侦司出来,后脚就溜进从郑春秋他夫人那里低价收购的布庄,找了套女子装束换上,大摇大摆回了青瓦台。
除了青瓦台开业和楚元结婚那两次,楚清就没在人前穿过女装,所以沃斯人根本不知道楚清真正的样貌。
楚清这次回京都,包裹是重新收拾过的,里面有官衣、有制服,还有女装和化妆品。
此刻,楼下一楼二楼都有沃斯人,楚清干脆就不出门,可是又没事做,忙惯了的人闲不下来,只好玩自己的脸。
描眉画眼涂腮红,完了又把头发换了三种发式,手里有事做,脑子才能转得快些。
之前在密侦司等胡恒秋,等了半天不见回音,就算皇帝把他留下有事,真要见楚清,也会派个小太监出来传话,可是并没有。
“把我当鹰熬呢?”楚清自然不会白等着皇帝蓄积怒火然后发给自己看,起身就走,正好碰见胡恒秋的小秘书胡图跑来告诉,说沃斯人上门,要接楚清面谈。
楚清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从后门溜走。
楚清得琢磨琢磨皇帝叫她来是何意。
肯定不是治罪,否则来的就不是手谕,而是北镇抚司直接去新伦州拿人。
也不会是询问她要不要嫁去沃斯国,平民百姓尚且不能婚姻自主,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皇帝不会那么好心,去关心她的个人问题。
如今的她对皇帝来说应该是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看不到楚清的剩余价值在哪儿,又不舍得放弃楚清的赚钱能力。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皇帝想看看楚清是否还有可利用价值——就像整理书柜时,最后再翻一翻不打算再留的书。
妆化完了,发梳好了,也琢磨完皇帝了,楚清又开始修指甲、琢磨沃斯王。
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认真地打扮过自己,整天活在一股莫名的忙碌和焦虑中。
想必沃斯王对自己也多有调查,否则不能出“求娶”这么个幺蛾子事件。
都说男人对爱情很专一,就喜欢十七八岁的姑娘,那么对于自己这个三十出头、已然半老却称不上徐娘的人来说,沃斯王看中的肯定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身上的附加值。
自己密侦司官员这个身份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因为四王子曾用武继昌给楚清举过例子,至于具体负责什么业务,他们恐怕所知不多。
其实具体知道多少并不重要。
就眼前局面来说,他们已经成功躲过了密侦司安在沃斯国的密探,这就造成一个结果——皇帝肯定会认为楚清“通敌”,故意放水。
沃斯王这招又很又损,不愧是老子,比他儿子厉害多了——“谋反”的余温还未消退,又生生给楚清制造出“通敌叛国”的既成事实。
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