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把给皇帝的奏报完成,主要是画好那些楚清搞出的厉害东西。
画画需要专注、需要心静,可饭桌上“楚婶子”与他“推心置腹”的话语,却让他静不下心。
楚婶子劝他不要浮躁,这话是对的。
别看许念平因为一条狗鱼而成为暗卫营的废柴,却也有了跟在皇帝身边的际遇,不但吃得好,地位反而提高了,连李公公这个大总管都会给他留体面。
这也使得他确实有些飘了,说话直来直去不太给人面子,不像在暗卫营那般谨慎。
要是没有楚婶子今天的提醒,恐怕以后得罪什么人、或者干脆触怒皇上都不自知,那时可就大祸临头了。
楚婶子真是个好人,别人就从没提醒过他,这才是真关心呢。
不过……楚婶子说得好像也不完对。
薛正浩给提供盔甲不是应该的吗?楚婶子可是作为这场战役的先锋官,不该提供?干嘛还要领他的情?
人家北境的马达将军给了三千套呢!还说不够的话再给凑,这才是积极的态度。
还有,楚婶子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话好像很对,可要是上官故意不给下命令呢?
许念平想到,他陪楚清去看望伤员时,在门外听到伤员们议论:薛将军一直都没有接见那个叫百家兴的,人家可是去求见好多次。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正规军人,所以才积极求见薛将军,希望薛将军给指派任务,但薛正浩怎么做的?
根本就是不把人家当回事!
许念平把之前写好的奏报团巴团巴废掉,铺开纸张重新写。
这次要写的面些,不能只写战场上的情景,还得写前因后果、写北境和南境对比、写伤亡者的平民身份、写这些平民英雄、写楚清对他们的哀痛……
三日后,皇宫,御书房。
皇帝在“看图说话”:“哎呀……这个玩意儿……看着像个大炮仗,可怎么是两头点火呢?
不做标注,倒是想让人看懂还是不让人看懂啊?”
手边就是厚厚一摞信纸,上面是字,就是不看。
相比文字,或许图片更为直观、省事;也或许皇帝每天看奏折,是文字看得烦了。
反正此刻,皇帝就是宁可捧着那单线条图画绞尽脑汁地猜,也不肯在那摞文字中找找说明。
“许督监画图,确实不如楚大人画的明白。”李公公在一旁帮忙翻找找皇帝所看那幅图对应的说明文字。
许念平的图和他人一样,简单直接。
“没良心炮”,画的就是一个侧面图,还不是45度角,而是90度角,正侧面。
上面一个管子,下面一个轱辘,轱辘旁边几个空心帽盔形状,算是炸药包。
为了表示那炮正在发射,炮口画了像棉花团的线条,管子尾部上方还画根短线,短线上方几条短而尖的线条表示火花。
画纸右下角四个字:没良心炮。
总而言之,儿童简笔画。
“找到了!”李公公从那摞信纸中抽出一页:“这上面写了,尾巴那里放引火药,把药捻子点着了,就能让引火药烧起来,就把炮弹喷出去了!”
给皇帝说完,李公公自己先迷惑起来:“这不就是双响炮、二踢脚吗?”
想了想又不对:“那也不对,火药一点着,二踢脚就上天了,他这怎么还能只把炮弹喷出去,炮筒却不上天呢?”
李公公自己把自己说糊涂了,干脆一手拿着字、一手拿着图,自己研究起来,研究一会儿嫌站着累,干脆蹲地上了。
皇帝:“……”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还有当工匠的潜力呢?
注:孙子曰:“错误都是别人的。”孙子:楼下阿婆的孙子。(皮一下,玩笑玩笑。)
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这句真是孔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