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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接而连三的打击,不但郑春秋的病缠绵不退,连年轻健康的四皇子也一下子病倒了。
真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捞玉队与沃斯人的冲突,以前也有过,楚清甚至亲自操刀杀人,直接与四王子撕破脸。
楚家人多、锹镐也多,楚家人也都彪悍,敢于同沃斯人死磕到底,可是,“国家队”行吗?
他们的劳工是大宣的普通农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本就没有自信,工头还整日颐指气使,他们的境遇,与沃斯的采玉工人也没啥区别。
人家尝试着小打小闹试探底限,大宣人不敢吭声,怂了,人家能不变本加厉?
但凡有人带头“与坏人坏事作斗争”,也不至于让沃斯人蹬鼻子上脸。
可是不行,大宣的劳工们缩头缩脑,工头还追究责任:“谁?是谁招人家了?谁招惹的给老子站出来!扣钱!”
自己人不向着自己人,当头头的不知道护犊子,别人不欺负你欺负谁?
如此一来,沃斯人再次欺侮到头上,就是大规模的,大宣人则力求自保,不敢争斗、不敢还手,被人抢去家什,还让人白揍一通。
他们倒是证明自己没有招惹对方了,可工头也挨揍了,最后还是把责任推到劳工们身上:“一群土鳖玩意儿!人家都在你们头上拉屎了,还不知道反抗?!”
咋做都不对,劳工没地位。
事情上报到四皇子这里,四皇子也傻眼,他的侍卫才带出来二十个,不能占用太多名额,因为每次只能往沃斯输送五百人。
打回去?四皇子觉得没有那个实力。
现在他和郑春秋又都在山上,下不去,更是无法谈判和追责。
这对儿“患难君臣”,觉得自己已经都亲力亲为到那么高的山上,还想让他们怎样?怎么就这么不顺心呢!
帐篷里,郑春秋和四皇子一人裹着一床被子,中间是个矮几,矮几上永远是沏不开的茶叶,不喝到第四泡,都品不出茶味。
他们已经在这里犯愁半天了。
他们好不容易爬上这么高的山,都没有信心再下去。
下去又要奔波三四十里,去那片河滩,可去了又能怎样?
要是四皇子的三千侍卫都在此,还有这份底气,可现在呢,是劳工!
都是楚清的错,是她惹的祸。
太医端着汤药进帐篷:“殿下、大人,该喝药了……”
太医最近也愁。
在山坡下,给劳工们熬药,多熬一熬,药性怎么也能发挥出来,可在这鸡蛋都煮不熟的地方,那水看着是烧开了,可药材却很难煮开。
就这样熬药,不是浪费药材吗?
“都是楚清惹的祸!若非是她得罪了沃斯人,如今我们怎会被人欺负!”郑春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几乎与进来的太医同时出声。
太医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