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提溜的妇人再忍不住,一嗓子嚎出来:“国公爷饶命啊!民妇罪该万死,可请您看在我家娃儿年幼,饶命吧!要是一百板子打下去,娃儿就成孤儿了啊!”
别说那妇人哀嚎,满地难民也duangduang磕头求饶,谁也不想挨板子。
秋生面露不忍,想开口求情,却听到已经有人开始指证是谁先口出恶言的了,而被指证之人则把目标转向秋生,说是秋生骗他们来永安府的。
小宝这才看向秋生。
刚才小宝只顾留意楚清是否受到伤害,根本没注意娘亲身后那個脏兮兮的年轻人。
“秋生?”小宝惊愕:“你怎么来了?”
秋生讪讪:“我是来赴任的,我被分到这里任涨海县知县……”
这下楚清愣了。
把北方人吴秋生,分到大宣最南端,而且是受灾最严重的涨海县当知县,这是有多欺负无后台之人啊!
楚清看向秋生的目光,便充满疼惜:瞧把孩子折腾的,大老远一路能活着过来,已经算是幸运了,看看这一身难民的装束,怕是没少遭罪。
不行,一会儿得问问秋生,咋就独自一人呢?行李呢?别是官印、任职文书和官服都丢了吧?
这可是大事!当官的丢了官印,那就是丢了前程,像秋生这样无后台无背景的人,没准儿小命都保不住。
回头可得给想想办法弥补。
哎哟,楚清这个婶子把心操的不要不要的,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竟开始琢磨起如何寻找官印,如果找不到又该如何操作一下给秋生免罪。
倒是秋生,从领口里掏出一根红绳,还挺长,像斜跨书包一样从脖子一直挂到肩膀,都掏出来时,发现红绳坠着官印,原来一直都夹在腋下。
这都啥毛病,跟小宝一样,藏东西都往腋窝里藏。
既然官印没丢,楚清刚要把提起的心放下,却听秋生凑到耳边说道:“婶子,这些逃难过来的人,可别真给打死啊,永安府的人口实在太少了,这些都是宝啊!”
幸好他是在楚清耳边叨咕的,别人也听不清,不然楚清真要扇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这是滥好心的时候吗?!
如果是一群不听话的人,再缺人口也不能留!
不过秋生说得也对,现在人口就是宝贝,也不能下重手整顿。
于是永安公就发话了:“我儿念在你们都是穷苦之人,未以国法治你们的罪,仅决定杖责伱们区区十板,你们还吵闹什么?
不过,看在刚才吴知县不计前嫌、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本公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除小儿外,所有人一律罚五板子,那妇人袭击本公,领十板子,然后严加审问,因何煽动闹事、是谁指使她如此行事?
二、领罚之后,愿意留在永安府的,便去府衙报到,等候分配居住地,本侯保证,凡到永安府者,必有房可住;
不愿留下、未登记者,本公给你们三日期限撤走,三日之后若让本公知道你们依然逗留于本公封地,格杀勿论!”
支持小宝、维持原判是必须的,因为小宝在给娘亲立威;可秋生是来赴任的,就冲他那豆腐心,楚清还是把难民的人情卖给他吧,不然这么弱的性子,以后咋管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