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吧,家家都需要盖房子、修补房子,别说村里,就算县城里也是如此;
别看永安府穷得叮当响,可您知道现在砖头什么价不?一块青砖涨到200文!
这是城里,有点儿钱的想着用砖修补房屋,更多的只能用泥胚对付着;
采石场周围的几个村子,大概有五六个吧,那不都是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根本就不用想着买砖,和泥搭草修房子都不成;
因为以前攒下的苫房草不是被水冲走了就是晒不干烂透了;
现下有采石场没人管,他们能不想着去搞些石头盖房子?
后来离得最近的两个村,云雾村和云安村,干脆由村长组织人力去采石,这样也可以多采些,然后加工一下卖给城里人。”
楚清摸着下巴赞叹:“能当村长的,果真比一般人聪明!这就想着开买卖了。”
戚贵燃看得直皱眉——你说你一个女的,下巴上又没胡子,摸下巴有个屁用!
祥子说道:“倒也不是村长有多聪明,据说是有城里亲戚让帮忙打听麻石砖价格,这才起了心思;
咱永安府的黑麻石,据说虽然颜色看起来没有白麻石好看,却是最硬实的,现在城里已经卖到600到文一块了;
就那种一尺长半尺宽的,300文,大一圈的600文,咱烈士碑的石板不还一两半银子一块嘛!”
楚清没有亲自经手这些事务,听后颇觉难以置信:“一两半银子一块?一两半银子,普通村民半年的吃用吧?”
祥子撇撇嘴,往官员们那桌扫了一眼:“不如您问问石岗知县,现在您再想要买烈士碑上那么大的石板,五两以下他卖不?
他没准已经念叨亏钱多少天了呢!
还有,就咱用的碑心石,花了两千两,你问问他是不是觉得亏了?”
碑心石是楚家小子亲自上山,用火药炸下来的,一万多斤,用了大量滚木和拖挂马车才运到这边,不比在沃斯玉矿容易。
自费弄下来石头,还得给县衙交两千两,县衙这不是白赚嘛!
祥子说道:“当时咱家人一门心思都在建碑这件事上,谁也没去想采石场的事儿,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太按规矩办事了!
看看这么长时间,村民不知都倒买倒卖出去多少麻石,要说啊,老大,当初您那句话说的太对了!”
“我说啥了?”楚清又茫然了:“我一天天话那么多吗?”
祥子瞪眼好好瞧了楚清一眼,楚清有种“对方给个眼神让自己体会”的领悟。
祥子说道:“您当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
“哦。”楚清把嘴闭上了,她才不是话多,她只是背书背得多!
祥子说:“咱家人纯属是义不掌财,白花冤枉钱,你看看那些村民是怎么干的?”
邻桌石岗知县已经跪在地上了:“永安公恕罪、恕罪呀!下官这就让人把钱退回来!”
他可顾不上上官怎么想了,永安公不比知府凶残?
上官最多批评几句,给穿穿小鞋,回头给上官送点“孝敬”,以后再捞“外快”时分给上官几成也就好了,不至于丢官,更不至于丢命。
可得罪永安公,怕是咋死的都不知道,听说,以前得罪过永安公的人,不是莫名其妙就被贬了,就是莫名其妙就死了。
麻石:花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