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蔺程过来,将一小坛酒递给风澹渊。
风澹渊接过酒,喝了一口,笑道:“怎么,写我脸上了?”
蔺程亦笑道:“可不写脸上了?挺好,这人呐,活着就得有个牵挂,不然多无趣。”
风澹渊剑眉微微一挑:啧,教他做人?
蔺程赶紧道:“喝酒喝酒!”
喝了几口酒,言归正传:“风帅,咱们打南疆真只图钱?”
风澹渊也没瞒他:“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想彻底开了南疆的通路,将这里便宜又大量的物资,比如棕榈油等运进云国,同时打开两国及民间的贸易。”
蔺程颔首。他也猜到了,风澹渊费这么大的劲,不会只为了狠狠宰南疆王一笔,定有其他打算。
不得不说,眼前的男子虽为武将,却有治世之才,只不过他志不在此——或者说,心胸、眼界更宽广,着眼的乃是天下,而非一国一地。
能跟这样的主子,是他蔺程之幸。
南疆事暂了,风澹渊决定去接北疆接小家伙。
出发前,他召见了云国南域将军云翔。
云翔才年过四十,头发却已半白,一张脸没有表情时便是愁云惨淡样。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又恭恭敬敬地依风澹渊所问,将南域军队的情况说给风澹渊听。
云翔十分谨慎,该说的不多说,不该说更是连一个字都不提。
风澹渊坐于上方,与其说在听云翔讲的事,不如说在探究云翔这个人。
瞧着十分稳重,不是冒进的性子——但,也只是瞧着。
待云翔说完,风澹渊和和气气地问:“云将军管南域,有什么难处吗?”
云翔稍稍斟酌了下,回道:“难处自然是有的,但都不是大事,卑职能自行处理,不敢麻烦风帅。”
风澹渊勾唇一笑:“都说云将军是个细心的,百闻不如一见。也罢,云将军这份心意,本帅领了。”
云翔赶紧道:“都是弟兄们抬举,卑职就是个大老粗,哪称得上什么细心。”
风澹渊笑道:“云将军不必自谦。”
似回想了一番,才道:“我们是在六年前见过吧?”
“是,风帅好记性。”
风澹渊指了指他的头发:“本帅记得,那时候你可是满头黑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云翔摸不透风澹渊话下之意,中规中矩回:“岁月不饶人啊。”
风澹渊点了点头:“还是云将军劳心劳力之故。也是本帅有所疏忽,这两年并未好好照拂南域。此次南疆之战,云将军立了大功,本帅既要赏,也得替云将军解些难处。”
眉头微微一蹙,他似有些为难:“那些黄白之物便算了,听闻你也不好这些……云将军夙兴夜寐,劳苦倦极,这样,本帅给你安排个人吧,以后杂事交给他便是,你也可少操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