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红叶山庄之事牵扯太大,他弄出这么一件事,逼宫林毅,已经在上京城官场中树敌无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你觉得他还能在上京城继续呆下去么?如果是我,我也不会选择继续呆在上京城……”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
“草草,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夏平安是渡空者,有他自己的使命,而且他正在被血魔教追杀,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以死脱身,离开上京城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假死,但我却相信我的判断,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宣扬……”
草草停止了抽噎,心里已经逐渐相信了北堂忘川的推断,但她但又怅然若失,双眼呆呆的看着外面,喃喃自语,“他……他就这么走了么?”,说着说着,一滴滴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草草其实很希望夏平安就这么走了,但又真的怕夏平安就这么走了,少女的心中纠结,情愫郁郁,难以言说。
看着草草的神情,北堂忘川心中幽幽一叹,“对了,裁决军在夏平安的办公室里发现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草草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是在夏平安的办公室内发现的,我取来给你看看……”北堂忘川说着,手一动,就拿出了一副画轴递给草草。
草草接过画轴,直接就在桌子上展开了。
画轴上,月光之下,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提着裙子,顺着楼梯爬上墙,用被单拧成绳子垂下墙,想要翻过来,而这边的墙下,夏平安正无奈的抬着头看着那个想要翻墙过来的“女贼”……
这画画得实在太生动,把当时的情景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出来,特别是画上的草草,穿着蓝色长裙,眉目如画,脸上的皮肤细白如瓷,双唇柔嫩如花瓣,鼻梁高挺,眼如秋水,波光颤颤,眼神在灵动之中透着一些调皮和倔强的味道,画上草草的头发都一根根的清晰可见,就像活过来一样。
而这边院墙下的夏平安,抬着一只手,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那不是看到有人爬墙的惊愕,而是带着微笑,带着期许和祝福,那抬着的手,看样子像是想要把随时有可能从墙上掉下来的女子接着,像是在和爬上墙的女子说话,也像是在挥手告别。
当时夏平安在墙下可没有抬手,这是在和自己告别,看着画上的夏平安,草草一下子明白了,泪水一下子再次涌涌而出……
“这画技已经出神入化,整个上京城和大商国的画师,无一人能画出这样的画来,也不知道是谁画的,你看这画上女子的头发,要一根根细细描绘才能画出,墨影浓淡之间,笔力心思融为一处,才至这画道绝巅,只是,这画的名字,有着不正经,明明是仙女下凡,这画画的人却说是女飞贼,着实可恶……”北堂忘川一本正经的点评着。
这幅画的名字,叫《月光下的女飞贼》。
看这那画上的名字,草草就像看到夏平安正在对着她挤眼睛,正在流着眼泪的草草又噗嗤一笑,如百花盛开,但转眼又哭了……
看着草草一下子又哭又笑的,整个人完全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北堂忘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草草的神情,北堂忘川也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夏平安那家伙,自己跑了不说,还把草草的魂都给勾走了,可恶……
“这画草草你要么,我觉得画上的女子有点像你,带来给你看看,你不要的话,我就把它扔了吧!”北堂忘川一本正经的说道,作势要去再拿那副画。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草草迅速抹了一把眼泪,一下子凶巴巴的瞪着两个桃子样的眼睛瞪着北堂忘川,就像护食的老虎,两只手开始推北堂忘川,把北堂忘川朝着门口退去,“出去,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还没让你进来呢,你是太子,怎么随便闯女孩子的房间……”
北堂忘川直接被草草推着赶出了房间,一直到草草毫不留情的砰的一声关上门,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没走出几步,北堂忘川突然眉头一皱,双眼目光瞬间凛冽,看向天空,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一道强大无匹的气息突然从空中降临,笼罩着整个上京城,只是一瞬间,整个上京城的天空就像烧了起来,显露出一片翻滚的血海,随时要倾覆下来……
已经数百年没有激发过的上京城的护国大阵瞬间就被激发。
一根根由巨龙缠绕着的巨大的金色的擎天之柱的光影,从上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和皇城之中轰隆一声,冲天而起,直刺夜空,顶住了那翻滚的血海。
一瞬间,整个上京城的天空之中,方圆千里之内,都是五颜六色的极光在扭动着,闪动着,那扭动的光影之中,密密麻麻都是战兵战偶的战阵光影,层层叠叠的战阵立于云端,龙飞凤舞,数百万上千万的战兵战偶在天空之中,既虚无缥缈似真似幻,又像随时可以走出来一样。
血色的战阵与金色的战阵在天空对峙着,毁天灭地的巨大威压从天空之中传来,一下子就把整个上京城的召唤师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了那种蝼蚁面对泰山将崩的惊慌无力之感。
整个上京城的地面都在震动,皇宫之中一下子都有些骚动。
然后,北堂忘川听到了皇宫之中他父皇愤怒的声音,“血魔教好大的胆子,真当我大商国无人么!”
话音一落,一道光华从皇宫之中冲天而起,大商国的皇帝北堂兆已经凝立在虚空之中,和那不速之客遥遥对望。
“北堂兆,交出夏平安让我带走,否则,我血魔教即刻就与大商国开战,整个大商国就为夏平安陪葬!”一个隆隆的声音在天空之中霸道的炸响,震动着整个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