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恕我再冒昧问一句，您的理念是什么？”途中，杜卡奥有意无意，提出了一个话题道：“以您的学识，在整个已知宇宙中，不应该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杜卡奥连称呼语气都变了，明显已经将张恒定位归于所谓“神”的那一类当中。

虽然刚刚张恒所提的两项技术，以他的眼光来看，并不算是非常顶尖的那种。

但是也能令他产生出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仅仅是对方的冰山一角而已。

并且还猜测，张恒或许是某个远古文明幸存至今的“神”。

即使张恒硬说自己是地球人，他不信，也不会反驳。

问到理念，他其实就是想探知一下张恒的行事风格。

已知宇宙中，目前赫赫有名的那些大神，都拥有自己的理念。

比如神圣凯莎，她的理念就是让自己的正义秩序遍布整个已知宇宙。

再比如恶魔之王莫甘娜，她的理念就是堕落自由。

还有卡尔，他喜欢研究死亡、研究虚空。

再有潘震，崇尚国泰民安。

这些大神，无一例外，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理念，并且行事风格都与自己的理念挂钩。

“理念么？”

张恒抬头想了想。

在三体世界的时候，起初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苟”，苟到天荒地老。

事实上，他也凭借着此信念，如愿得苟到了天荒地老。

往后的那段漫长的时光里，某一个瞬间，他也曾想过…

难道，就仅仅是为了生存而生存么？

不该去寻找一个生存的意义么？

只是…生命的本质，好像还真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没有任何错误，也不需要任何意义。

如果非要找一个意义，让自己生存变得有意义……

那也不是不能找一个。

三体世界中独自离开太阳系后，对于一个人来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无尽的孤独了。

在那段时光里，他渴望交流，渴望与任何人、任何事物交流…

“共同进步算不算是一种理念呢？”

张恒反问杜卡奥道。

回想起那段孤独的时光，依塔数据库中知识上限消耗尽，他这个“个体文明”也发展到了瓶颈期，他无比渴望去交流来达成进步。

可惜，这个渴望在三体世界注定是无法实现的。

“当然算，不过张先生您的这个理念，可不好实现呀！”杜卡奥回道：“大到神与神的战争，小到蛇虫鼠蚁的你争我夺，生命与生命之间，本就天然存在竞争。”

“共同进步，谈何容易呀？”

杜卡奥有些感慨，作为曾经的战争狂人，他深知这点。

争夺，永远是主流。

“如果容易的话，那还叫理念么？”

张恒不置可否。

他见识过更加广袤无垠的世界，向往宇宙，更向往宇宙之外…

他也试过仅凭自己去追逐幻想，终也没能将幻想变为现实…

愿意和他一起进步的者，乐意至极，扫榻相迎，再来一场学术交流。

不愿意，那也不勉强。

他坚信，宇宙尽头绝不是终点！

唯愿有志同道合者，同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