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镐刚刚让开的瞬间,一道炽烈灼热的火焰轰然席卷而来!
那可怕的温度,让几乎与它擦肩而过的刘镐冷汗直冒,然而刚刚冒出来,就又被火焰蒸干!不过他到底是幸运的,那臧甘则没这般运气,火焰洪流瞬间将其淹没,空气在这瞬间也像是燃烧起来。臧甘拼命催动法宝,庇护自身,可先后激战消耗甚大,如何挡得住那炎火炉吸纳百余年的地火精粹?!
火焰过后,刘镐捂着口鼻凑近。
只见地面上仅剩个道人形黑痕,以及一件独特的拳套形血爪法宝。刘镐上前去取血爪,刚一触碰顿觉滚烫灼手,赶忙以法力包裹拿去向荀翊邀功。
炎火炉映照下,悬立半空的荀翊好似远古走出的祝融火神!
他瞥了一眼,那血爪品阶不过“玄级”,属实寻常。遂随口说道:“你也斗了半夜,此物自己留着罢。”刘镐眼睛一亮,赶紧谢过,喜滋滋地收起血爪。
此物乃奇门兵刃,非特地训练不可驾驭。刘镐自己是不太会使的,可这没关系,哪怕他没法用,拿去交换一件法宝也价值不婓。
故技重施之下,鬼枭很快也殒命当场。
野狗道人提着哭丧棒满脸晦气,很有些嫌弃的模样。
荀翊没理会两个家伙,他并不会阳火术诀,方才对付血枭、鬼枭,都只是催动法宝本身蕴藏的炎火。可即便如此,那炉中火焰仍自熊熊不灭。无奈之下,他只好飞身而返,从那楼阁顶部豁口落下,直接将炉中炎力倾入地火熔岩之中。
冷家兄弟全程随同。
起初,他俩还震撼于荀翊深厚法力,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将炎火炉这等法宝驾驭到得心应手的地步。他俩常年累月同炎火炉打交道,很清楚此宝操纵难度,故此越发敬畏。
可随着荀翊不断倾倒炉中烟火,曾经熟悉到极致的法宝,竟在两人眼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气息!
尤其每少去一分炎力,那古拙鼎炉便浮现一种异样气息。等到炉中炎火倾尽,原先火焰熊熊的鼎炉,竟呈现出阴风恻恻、鬼气森森的模样。若非两人亲眼目睹,他们绝难想象炎力充沛的法宝能变成这般模样,哪里还是什么“炎火炉”,分明成了“阴火炉”!
野狗道人瞧着稀罕,忍不住问:“宗主,这火炉怎地前后变化这么大?难不成这玩意儿还认人,冷家兄弟使来火焰熊熊,您这一沾手就变得阴森可怖?”
冷家兄弟的事情,方才间隙之中,已对两人说过。
故此他俩都知晓,整个冷氏一族都已然加入了炼血堂!
“哼!”
荀翊瞥他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完之后探手一招,那庞大的炎火炉陡然间急剧回缩,眨眼只剩了三尺不足。荀翊招回之后也未久留,径直一抛,缩小之后,或者说恢复原本大小的炎火炉向兄弟俩落去。冷天奇接住,触碰之间只觉手指冰凉,他怔然抬头,疑惑道:“宗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旁边那冷天豪,从头到尾看了一遭,似是猛然间醒悟了什么,表情正值极度古怪扭曲。
荀翊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直接点破,只上前拍了拍冷天奇肩膀,轻声笑道:“你觉得,为何这件法宝会被叫做‘五行炎火炉’?”
冷天奇脑海里猛然划过灵光,整个人好似被闪电击中,怔愕当场!
而那冷天豪已陷入奇异的古怪状态,仿佛有些不能接受那般抓着自己的脑袋:“居然、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二人这么多年都没想通?‘五行炎火炉’!既有‘五行’,理所应当‘五行流转、生生不息’才是正确的运用之道!可我们——”
冷天豪说不下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还一直将这般蠢事持续了许多年。猛然醒悟过后,他分明就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愚蠢!
“——可我们因为锻铸之故,从来只用炎火一道,积年累月,炉中炎火越来越盛、越来越重!”
他不愿说,冷天奇则苦笑着接过,“难怪我们两人合力,也只能驱动法宝,原来足有百年炎力汇聚其中,又岂是个人之力能够撼动的?”
刚说完此言,他猛然间回想起,方才宗主荀翊一开始,不正是自己独力驱动法宝的么?!
“哈哈哈哈!”
“你俩这是想把道爷我笑死,然后继承道爷的衣钵不成?!”
野狗道人在旁,听明白两人做下的蠢事之后,当真乐得跟条撒欢的癞皮狗似的,“好好一件宝物落到你们手中百多年,都没能闹明白怎么驱用,还每回都以事倍功半的法力劳累自个儿!哎呦不成,可得笑死道爷我了!”
直把原本就羞恼郁闷的两兄弟,笑得满脸涨红,偏又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