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场面,陈树叹为观止。
一个男人,自愿自宫,竟然还笑得出来。
崔保民的可怕之处陈树算是领教到了,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违法。
“啊!”
一声惨叫,从洗手间传来,随之而来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
“接下来,该你了。”崔保民看向宫天养。
宫天养早已被吓得三魂七魄十去其九,又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惨叫,这些年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竟吓的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接吓死了。
宫天养被吓死,崔保民似乎并不意外,
随后,崔保民看向自己老婆,安雅。
“爸,你别伤害妈妈,妈,你快跟爸认个错,也许他就原谅你了。”
被眼前一死一伤场面吓到的崔莺莺,终于反应过来,父亲不仅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父亲,也是一个足以把他人吓死的父亲。
安雅并没有像宫天养和胡翰那样不堪,相反,作为多年相处的夫妻,安雅并不害怕这个以前只知道唯唯诺诺的男人。
安雅没有认错,她只是不解,也十分愤怒,觉得崔保民欺骗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不是个普通人,却偏偏装作普通人对我唯唯诺诺了这么多年?”安雅怨道。
崔保民沉默,一如往常快要吵架时便低头沉默一般。
“你倒是说话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忍气吞声的样子,你说话啊。”安雅红了眼。
崔保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特别现实的一个人,从小便喜欢物理和数学这样真实的东西,不喜欢语言之类虚泛的存在,所以我一辈子都没用语言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只会用行动去表示。如果你一定要我用语言解释在你看来是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行为,我便用语言解释好了。”
安雅愣住了。
因为她曾听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那些已经在她记忆深处被掩埋的话。
只不过那些话,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两人还是青春年少时。
崔保民骑着二八大杠白衣飘飘,安雅坐在后座上裙摆飘扬。
“喂,木头。”
“嗯。”
“为什么你老是让着我,哪怕是我错了?”
“因为我喜欢物理和数学这样真实的东西,不喜欢语言之类虚泛的存在。”
“答非所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是不说明白的话,我就跳车了。”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那张局促通红的少年脸庞,渐渐和开始有了皱纹显得有些油腻的中年脸庞重合。
“因为我喜欢你,如此而已。”
如今的他,不再局促,脸也不会通红。
安雅瘫坐在地,泪如雨下,也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
是啊,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
堂堂七尺男人,甘愿趋于女人之下。
除了爱,又怎能让一个热血男儿屈膝多年。
“老公,原谅我好么?”安雅哭道。
崔保民俯下身,摸了摸安雅的头。
“如果你只是找几个野男人,我当然会原谅你。可你想要伤害莺莺,对不起,我没那么大度。”
话音刚落,崔保民一把抓住安雅的头发,将安雅迅速拖到了窗边。
“呜呜呜,爸,不要!”崔莺莺大哭出声。
陈树早已感知到对方的杀意,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阻拦。
崔保民转身便是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直朝陈树心窝而来,速度极快,势大力沉。
陈树只来得及双手回挡,只觉整个身体如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上,身体倒飞了出去。
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骨头像是裂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