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巡长办公室出来，聂臻明看着一屋子的探员，心血来潮地说道：“还挺好玩的，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在这里上班。”

探员们听的那叫一个郁闷，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怕是只有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才这么想，洋人巡警什么都不干，我们可是很辛苦的。

“谈完啦？”

林惠韵放下茶杯走过来，她就是这样的人，总能以最简单的话稳准狠地进行表达，但这样也会令人感到缺乏一种世俗情调。

聂臻明点点头，接过探员手里的礼帽扣在头上，说了声谢谢，比起由帮派分子充当的巡捕，屋里这些文职人员显得更好一些。

“您慢走。”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不管是公共租界还是法租界，巡捕房就代表着一个字：‘贪’。

两人体面地从巡捕房出来，随便上了辆东洋车往东面去了。

总巡长办公室内。

加缪坐下来构思好后，拿起电话拨了几圈，等待片刻后说道：“你好，请给我接洋务公所，我是法租界的总巡长，是的公务……”

聂府。

聂臻明和林惠韵回来后听到一段哭嚎，伴随着恶语相向的话……

“哥几个继续给我砸，今天不把聂府拆了老子就不姓笙！”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林惠韵疑惑地说道。

“进去就知道了。”聂臻明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又回到昨晚肆意杀戮的时候，林惠韵感受到了不寻找，便没再说话跟着走进门槛。

“哎呦……疼唉……饶命啊……”

聂臻明眼眉一挑，心道：这是阿福的声音，难道是被人打了？从怀兜掏出枪来步伐加快了许多。

胆敢在我家行凶耍横，还放言要拆了聂府，打我家的人，不管你是谁。

你死定了！

聂岑戊气得抖手说道：“你给我住手，你给我住手！咳咳……”

“老爷……”小翠竭力扶着都快要急哭了，刚才阿福只是上前拦了拦砸花的人，结果被一顿乱打已然头破血流。

“可以呀，那您老是交还是不交啊？”笙笃晔说着竟上手去薅老爷子的辫子。

关键时刻，小翠挺身而出，急道：“不要动我家老爷！”

笙笃晔收回手来，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色眯眯地说道：“不动他的话，那我可就要动你喽……”

“不，不要。”小翠吓的身子向后仰，却还是不肯让开铁了心地保护聂岑戊的周全。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笙笃晔说完就打算对小翠做点什么。

“畜生啊！”聂岑戊老泪纵横地说道。

“不要碰她，啊！！！”已经被打的鲜血淋漓的阿福鼓足了勇气，奋力地扑了上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直接将笙笃晔扑倒在地，四五个人拦都拦不住。

“阿福！”小翠捂着衣领，惊慌失措地喊道，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小翠，你们快走！去找少爷！噗……”

“娘希匹，老子今天毙了你！”笙笃晔被手下扶起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夺过一把土洋枪来就要杀人。

“老爷，你……”小翠愕然回头却见老爷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枪，跟少爷之前拿的一模一样。

聂岑戊将枪口顶在笙笃晔脑袋上，一脸决绝地说道：“你再动一下试试？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笙笃晔整个人一哆嗦，眼角余光瞧见了1911的样子后，心里瞬间冰凉，傻子都能给出答案。

他万万没想到聂岑戊身上竟然有枪，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拿出来呢？

“聂老爷，我不动，我不动，你厉害……”笙笃晔一边说着，双手缓缓抬了起来，当抬到某个角度之后，脸上重新露出阴险与狠辣来。

“我不动……去死吧老东西！”

聂岑戊毕竟上了年纪，没什么反应速度，胳膊瞬间就被挡开了，紧接着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摔倒在地。

“老爷！”小翠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笙笃晔举枪急眼喝道：“这么想死，老子就成全了你！”说着便要扣动扳机，送这个碍眼的丫鬟上西天。